四川的深山中有天然红信石,不过总归极品药材,产量不会太多,且皆长于悬崖峭壁深沟,一般人根本采取不到。
柳絮要不是在四川待了这么久,加之自己本身懂这些,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玉米采了这么多块回来。
红信石如拳头般大小,粉红色,且具有黄色和红色的彩晕,有些透明,玻璃样式。
时间太短,柳絮做不出成品的鹤顶红毒药来,且她从没做过毒,只能将红信石染成黑色,装作石炭,让赵砚带上,找机会火烧,烧成蒜臭味,便是毒性散发。
半成品的毒性没有那么强烈,赵砚只需提前喝下柳絮调试出来的滋补水,就可起到抵抗的作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张弘范不得不下令停舰几日。
双方各取所需。张弘范让医官给自己调理身体,稳住毒性。赵砚等待着赵仓回来报信,确定凌枝的毒性是否真的已经全部解掉。
解药是真的,凌枝的血液已恢复成红,就是身体还很虚弱,基本都在睡着。
有柳絮在身边,赵砚不用担心凌枝的身体恢复问题。船舰重新启动的时候,赵砚给了面色苍白的张弘范一个眼神警告,得是张弘范没在解药上做手脚,否则他定会当场杀了他。
——
沱江之上,船舰发出悠扬的嗡嗡声,在水面疾速地划过。
舱内是医官在对张弘范作每日的检查与调理。
赵砚立于舱外一角,看着滔滔的沱江水,静候着医官出来。
约莫一刻,听到动静,正是医官拎着医药箱开了舱门。
天寒地冻,医官戴着帽子,留着长长的胡子,长得很瘦,且很丑。
他眼窝深陷,满脸只有皮没有肉,尤其是颧骨凸起的骨头,像骷髅一样。
这几日在船舰上,赵砚跟医官照过好几次面,他可以确定这个医官他完全不认识。
但就是莫名的觉着眼熟,可又想不起,反正一看到这个医官,他就是一种丑人多作怪,很是不顺眼的恶心。
更主要的,张弘范给的冷花解药,就是出自这个医官的手,就算张弘范没使诈,这个医官可不一定。
目前看来凌枝是好了,但后续有没有毒性反扑,谁也无法保证。
医官看到赵砚,行走的步伐崴了一下。
船舰上的多次照面,他对赵砚已经产生了本能的害怕。
狰狞几下,医官绕道而行。
“站住。”
赵砚面色冷漠,步步逼近。
“张弘范的毒性怎么样了?”
“已经控制住了,后续只待调理就行了。”医官沉着头,本身又矮又瘦,显得就更弱小了。
“冷花的发作过程,以及恢复过程,再给我重复一遍。”
赵砚一边说,一边钻研着医官的行为举止,脑中闪过杨琏真迦的嘴脸,发现两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完全不同,连声音也不同。
医官说出的内容跟柳絮讲的一模一样。
赵砚再问:“你是哪里人?”
医官唯唯诺诺:“吐蕃。”
“跟之前的宰相桑哥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当真没有?”
“没有。母国吐蕃因内部腐朽而亡,被上将史弼整合归纳为元廷版图,我等便一同为元廷效力。”
“有何证明?”
“文书。”
“拿过来。”
“是。”
医官沉着头,拘礼地退后两步,才转身去拿身份文书。
赵砚在文书上面看不出任何的瑕疵,又将医官的样子细细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