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然后端了碗,动了勺,要给她喂。
凌枝不吃,闭上眼睛,浑身透露的都是一股强烈的抵触。
真金瞧着她这模样,喉结有蠕动,似是吞了一口哽咽的东西。
很想要再喂,又怕把她逼急了,毕竟她说过好多次,他们蒙古人都不是人。
凌枝说那句话的时候,他伤心吗?
伤心的。
很伤心很伤心的。
“你不吃饭,我怎么敢送你走呢?”
缄默一会后,真金才如是道,话里有着安抚,也有着威胁的意思。
“你如果不爱自己,我就不会放心,所以哪怕你再抵触我,我为了你的身体考虑,也会经常出现在这里。”
凌枝终于睁眼看他:“你走,我吃。”
真金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凌枝眉眼一挑,带着挑衅和挖苦的味道:“怎么还不走?你又不想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了?”
她真就是挖苦,自她从兵马司出来后,真金根本就是囚禁了她,无论她去哪,总有展和跟着。
她反抗过,挣扎过,吵闹过,也心平气和跟真金交谈过。
真金每次都说,没有骗她,会放她走,但是最终,都是以各种理由将她禁锢在这。
见真金还不动,她吼道:“走啊!”
真金被吼得端碗的手都有些打抖,忍了忍,起身离开。
凌枝这才动手吃东西。
她不是寻死,就是没有胃口。
她伤心的,不只有朝代更迭,民族落魄,不只有曾经的爱人朋友都分散了,见不着,也不知死活。
她伤心的,还有就在她身边的,她曾经在书中心疼过的那个人物,会一次一次地欺骗她,囚禁了她。
她才被囚禁三年,为什么一出来过后,又要遭受囚禁?
蒙古人是不是都爱诛心,杀人于无形?
反正她看到真金就来气。
之后几天,凌枝按时吃饭。打算先把自己的元气恢复一些,再慢慢盘算别的。
之后几天,真金也果真没再出现,但时不时的,总会命人给她带一些好东西来。
那些好东西,她几辈子都花不完。
要说有感动吗?凌枝也是有的。
奈何她不喜欢真金,所以即便真金对她再好,她都一心想着回家。
爱情就像一张大网,网住了世间所有的人。
日子这样重复着,更迭着,直到某一夜,凌枝又在躺椅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有些小小的颠抖,是那人在抱着她朝着里屋走。
她把手抓到那人厚实的胸膛上,浓浓的哭腔说:“你在干什么?”
“进去歇息,外边会着凉的。”
“你要是他,该有多好?”
“什么?”
“你要是他,该有多好?”
凌枝不顾及地重复,真金听到了,脚步有明显一顿,抱在凌枝腰身的手,有明显地紧。
“呵呵。”凌枝冷笑,掌心朝前推,自己立了身下来。
“还刺激不到你吗?”
她挑衅着,挖苦着。
哪怕是在夜色里,她也看到了,真金的脸黑的,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试问谁隐忍着好些天不出现,而后怕她着凉,才是把她送入屋中睡觉,却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然后不难受?
兴许别人不至于,但真金不同啊,堂堂帝国的太子爷,欲要征服全世界的蒙古汉子啊。
凌枝不得不承认,被关押久了,无人沟通,无人倾诉,她现在的心理,就是有些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