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凌枝便醉了,不知道怎么回的房间,反正躺在床榻上,透过床帘看到有个人一直在给她忙前忙后。
她一开始想的,是侧面试水,看看大家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她恍恍惚惚中,看到的却全都是稳如泰山。
没人打断她,没人反驳她,就好像她在说着一件非常平凡的事情。
这令她更加毛骨悚然,言辞越发激烈,前前后后的酒劲上来,激动得不能自已。
“赵砚……”
凌枝趴着身躯,掀开垂落的床帐。
赵砚拿着湿润的帕子走近,微微卷起一些床帘,然后坐在床头,轻轻给她擦拭才过顷刻就又湿润了的面庞。
“我不要……”
凌枝挡开,朦胧的眼睛细细辨别着赵砚的神色。
就跟在膳厅一样,她没在任何人脸上看到过任何的波动。
就好像膳厅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导致她的情绪一下又激动,身躯一竖,两手挽住赵砚的脖颈,她护不了他,她只能把那路砍断!
“赵砚,听我的劝,不要去战场好吗?这是蒙古千百年来最强盛的时期,无人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回家好吗?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好不好?”
她酒劲正盛,哭哭啼啼,甚至有些吐字不清。
赵砚呵护备至地环住面前的娇身,轻轻地说:“好,回家。”
“真的?”凌枝不相信,激动的呼吸喷在赵砚的脸上。
“你说真的吗?你也要回家?回叙州?”
“你想回叙州吗?”赵砚相对平静地问。
“想!”
“好,那就回去。”
“真的?”
凌枝还是不相信,她费尽心思长篇大论,难道还没有此刻的一个楚楚可怜来得效果好吗?
她证实般地端详着赵砚的面容,赵砚似乎没有波澜,又似乎压着海啸。
凌枝辨不清,再一次确认问:“真的吗?”
“真的,你想回家就回家。”
真的是真的,凌枝这才安下一点心。
醉酒过后的头非常疼痛,思维更是没有,突然灵光一闪,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早用这个伎俩呢?
“赵砚……”
凌枝高仰着头,身子却是完全放松,将自身所有的重量都勾在赵砚的脖颈上,迫使赵砚的脸深深低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他们的目光深深相对,而后都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在彼此的脸上游离。
似乎空气中的气味都变了。
凌枝怕赵砚骗她,她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女色是这么的有效果。
她晕乎乎的,这种晕乎好像不只是酒精带来,还掺杂着猛烈的情愫。
尤其又是闻得,赵砚的呼吸也很重。
凌枝抬起下巴,闭上眼睛,在赵砚的唇上亲了一口。
而后眸子睁开,眼神变得迷离。
她有些喘,又是期盼又是战栗。
然而赵砚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被突然亲吻,赵砚只是垂了一下头,眸子跟着低落,刚巧看到凌枝情绪起伏的胸脯。
随之目光上移,对上凌枝的眼,怜惜,不舍,某时刻喉咙起落了一下。
但就是没有下一步。
凌枝等不及了,赵砚不是对她有情的吗?为何都这样了,他还不主动呢?
难道他在骗她?他在骗她?
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