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船奥北码头,船奥北码头!
她身子静悄悄又敏捷地从窗户口移开,心里一路无声地默默念,生怕自己漏了一滴一点。
出了灼华屋没多久,在一条静谧的小路上,碰到来时的真金。
凌枝心墙定了定,不紧不慢喊了声:“王子。”
真金锁了锁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跟月烈……”凌枝突然停顿。
她本想说跟月烈一起来看忽必烈的伤。
这是事实。
可她跟月烈是早早的就回去了的,再说这个话,要是真金去落实,时间线就对不上。
她感觉得到,自从真金表白被拒过后,再加之行刺事件过后,真金也对她冷淡了不少。
哪怕真金什么也没说,仍旧处处照顾着她,甚至有时候还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望着她。
但再说那话就总归有漏洞。
凌枝转言道:“我跟月烈来给可汗看伤,然后走时看到他们在涮羊肉,清汤寡水的。回去过后,我突然想起来,在我的老家,有一种火锅底料的做法,所以就想来给他们做做看。”
真金并没有多疑,他上次在翁厨吃过。
“那你跟他们说了吗?”
凌枝笑道:“没呢!走到门口,我一想自己会不会多事了?毕竟每个地方的口味不一样嘛。”
“嗯。”真金凑近一点,凝视着她的脸:“脸怎么这么红?”
凌枝不自在地说:“我,其实,是想讨好,因为上次行刺,我又是宋人嘛。”
这个真金明白,行刺过后,好像所有宋人都有罪。
“没事。”他轻轻触摸上凌枝的脸颊,噙着一点笑容道:“全好了,一点疤也见不着。”
“谢王子。”
“回去吧。”
“好。”
凌枝走后,真金进到灼华屋。
忽必烈和张弘范脚边正放着一张地图,碗筷刀叉落在几个突出的位置上,真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是在说军事。
军事?
真金突地想起凌枝脸颊的红润。
除了喝多了酒的时候,他何曾见过凌枝的脸蛋有那么红?
“父汗,伤好些了吗?”
“好了。”
忽必烈抿下一口酒,目光落在脚下,话出的时候点了一下头,彷似心头更加笃定了刚刚的商议决定。
真金转而问:“张将军,军械库地址定下了吗?”
“刚刚定下。”张弘范的目光也始终都落在地图上的。
“刚刚?”
“是的。”
真金朝门口去看。
刚刚才经历刺杀事件,在真金的眼里,并非所有宋人都有罪,但所有宋人都有嫌疑。
“父汗少喝点酒。”真金立马冲忽必烈弯了一下身,快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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