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忽必烈盯着赵砚的眼睛冒出了星星火苗,果真文人就是不一样。
“说得好!”他不由自主站起来,两手叉腰地踱步到赵砚身边:“看来你还是爱国的啊?”
赵砚反问道:“可汗您敢跟一个一点心肺也没有的人合作吗?”
“那倒是,连自己母国都不爱的人,能是一个什么样的畜生?”
“是啊。但于百姓而言,爱是一回事,生存又是另一回事,身体和心理,不一定要同步而行。再来乱世说爱,不是说笑吗?”
“哈哈哈哈。”忽必烈叉腰大笑。
赵砚也笑,笑意绵绵。
都表面有礼,实则阴阳怪气,话里有话。
忽必烈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意犹未尽还想聊聊,赵砚却是问:“可汗,今日会谈是否已经完成?”
忽必烈一愣,什么?他要先结束了?
“可汗海涵,容纳百川。”赵砚说罢退后一步,转身离开。
忽必烈不可置信地冲真金晃起手指头:“算什么?”
真金笑着道:“有礼了。”
“不是这个!我还有话要说呢,他,他就走了?”
“破例会谈,我们又是侵略者,他当然不想跟您多说,再来人家也没说错。”
忽必烈抚了把胸脯,心想这人还挺有脾气的啊!
他重音:“请下一个!”
下一个是陈亦安,陈亦安的得分是“平”,忽必烈随便扯了几句后就扯到国上面。
陈亦安道:“可汗,我乃一介商贾,见识短浅,更不够资格参与国家大事,但不妨碍我爱宋。”
“哦?怎么个爱法?因何而爱?”
陈亦安非常平静地说:“可汗,平民爱自己的母国,不就像孩子爱自己的母亲一样平常吗?非得要说出个什么所以然吗?”
“可我下一场战争要攻打宋啊!”
“生老病死,洪水天灾,皆有定数。”
忽必烈:“……”
——
府衙门口,李整特意等着赵砚出来,然后两人一起走,唠着天说:“我那妹妹眼睛都哭肿了啊。”
“为什么?”赵砚对这话题的兴致不高。
“还不是因为某人逛青楼。”
“你不也逛吗?”
“那我逛能一样吗?”李整一个瞪眼。
赵砚不搭话了,朝后瞥了下衙门口的匾额。
李整问:“看什么?”
他继续走:“你知道蒙古本次采购的军火,是要准备打哪个国家吗?”
“还用问吗?当然是宋啊。”
“也不知道自己制造的炮火,打在同胞的身上,会是什么感受?”
“那我不知道,咱们以前合作的,战事都与我们无关。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当今世界上蒙古最有钱,不会像吐蕃那样说灭就灭了。”
李整不以为意。
赵砚垂了垂眸,他方才的话都是故意说的,就想听听李整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李整还有点良心,他不妨劝说两句,毕竟国是他们共同的国。
谁知李整偏是补充道:“我只知道我这一单生意成了,可以让我李家长存百年。”
赵砚止步,看着李整的面容。
李整没有半点友善的成分,这一单他就非是要赢。
赵砚突发一笑,真是好想嘲笑自己。
儿时玩伴,一起长大,李整是怎么忍得下心给自己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