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急问：“那赵砚会怎么样？”
“先不会有碍，不过毒性发作收缩动脉，会绞痛，难以忍受。”
柳絮将各种瓶罐中的粉末倒入器皿，再倒入一种无色无味的油状液体随之搅拌，调制好后就给赵砚喝下。
暂时起不到效果，赵砚目前的状态还处于鹤顶红发作的爆发期内，浑身的汗水。
“你忍一下。”凌枝把赵砚扶上床躺下，赵砚眯着眼，人是清醒的，就是毒性发作时的万箭穿心感实属难忍。
凌枝把柳絮拉出房间问：“之前给赵砚下毒的那个朋友是谁？”
关键时刻，柳絮说了：“纯儿的哥哥，李整。”
“是不是也是鹤顶红？”
“对。”
“那这次会不会也是他？”
“这次扮尸体的人不是野利羌吗？何况李整不知道你们回川了，纯儿也是今日才开始闹的脾气，人不是昨夜就被杀了的吗？”
凌枝推测道：“不，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杀人的时间线，重点应该在毒。柳姑娘，鹤顶红的主要配方红信石，产地不在江南，而四川的深山中却有，人是杨蛟杀的，但是昨夜才杀了人，野利羌今日就能有毒品，说明什么？”
柳絮恍然大悟：“说明毒品是现成的！”
“对，李整就有现成的！”
这时候的鹤顶红就是红信石，是一种大自然生长的矿物，江南的土壤是生长不出来的，而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直接抹剑上药，就说明对方没有经过任何加工，使用的本就是现成的了。
柳絮还有困惑：“好，就算是李整提供的毒品，可人是杨蛟杀的，我要不是你们回来说了波浪花，我也不会知道，李整是怎么知道的？”
凌枝：“纯儿知道啊，杨蛟是她师父，她平常就舞刀弄剑，肯定知道这些东西。”
柳絮：“人昨夜杀的，纯儿是今早才出门的，她要给李整报信，时间也来不及吧？”
凌枝：“那就是李整不知道杀人者是杨蛟，或者说李整根本不关心那两个混混的死活。但是有人找到他了，更明确地说，是野利羌找到他了。
四家竞扑商中只有他才跟那帮人买了内定，只有他才跟那帮人有瓜葛，所以他才提供了现成的鹤顶红，顺着讨好，帮了对方一把。”
柳絮：“人死了，野利羌要设局抓凶手，为什么偏偏找的是他？”
凌枝：“重点了！对啊，死了两个人，临安府要抓凶手，为什么偏偏找的他？”
柳絮：“为什么？”
凌枝：“因为野利羌从死了人的那一刻，就怀疑上我们了，或者说是特意为我们做的局。”
柳絮：“什么？”
凌枝：“有点绕，对不对？你想想，头颅挂在城门上，他们偏不去收，为什么？就是故意让我们看到，偏偏杨蛟不见了，赵砚就去了乌巷，从而中计。
我们之所以上当，还有麻醉针的缘故，然而那根本就不是事儿，纯粹是我太紧张了，对方也没把这个当回事。
反正就是各种阴差阳错，我们中计了。但这不一定是坏事，因为赵砚的左臂疤痕，被毒药给腐蚀了。”
柳絮越听越明白，也越听越糊涂：“你怎么知道左臂疤痕？”
凌枝抬掌，当前这不是重点，思忖道：“老的痕迹没了，新的痕迹来了，闹得人尽皆知，肯定已经立案了，所以到时竞扑，他们会拿杀人凶手这个事情做文章。”
是这么个思路，柳絮点点头，新疤的威力远不如旧疤的大，冥冥之中误打误撞倒也是过了一个难关，就是赵砚需要承受一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