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仅靠灵溪怀里那朵同心花散发的微弱红光照明。赵风背着昏迷的林澈,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灵溪,耳边还回响着石碑外渐远的厮杀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发慌。
“林澈他……会不会有事?”赵风的声音发颤,他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呼吸越来越弱,伤口的血透过衣服渗出来,濡湿了他的后背。
灵溪紧了紧攥着同心花的手,花瓣上的红光似乎亮了些,映着她含泪的眼睛:“不会的,他说过同心花不枯,我们就不会输……”话虽如此,指尖却冰凉——刚才林澈转身时,她分明看到骑士的刀划破了他的手臂,那刀上泛着和之前弯刀一样的蓝光,显然也淬了毒。
暗道比想象中长,两侧的石壁偶尔会渗出水滴,“嘀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左边的通道飘来淡淡的药草香,右边则隐约传来水流声。
“往哪走?”赵风停住脚步,额头上全是冷汗。
灵溪低头看向怀里的同心花,花瓣轻轻颤动,尖端指向左边。她咬咬牙:“走左边,说不定有能治伤的药草。”
左边的通道越来越窄,最后竟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赵风不得不先把林澈抱下来,和灵溪一起拖着他挪过去。穿出窄道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眼前是个天然溶洞,洞壁上挂满了发光的晶石,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中央有个小小的水潭,潭边生长着许多从没见过的草药,叶片上还沾着露水。
“这里……像仙境一样。”赵风喃喃道。
灵溪却没心思欣赏,她一眼看到潭边石台上放着个陶碗,碗里盛着半盏清澈的液体,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父亲的字迹:“遇危则入,饮潭中月华水,可解百毒。——玄音阁主 留”
“是爹留下的!”灵溪又惊又喜,冲过去捧起陶碗,小心地喂到林澈嘴边。月华水刚碰到他的嘴唇,就像有了生命般顺着喉咙滑下去。不过片刻,林澈原本发紫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
赵风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太好了……对了,你刚才说这花能指路?”他看着灵溪手里的同心花,花瓣上的红光正慢慢褪去,变回原本的雪白,只在花心留着一点淡淡的红,“它好像快蔫了。”
灵溪的心一紧,连忙把花放在潭水里浸湿,又摘了片潭边的草药叶,轻轻擦拭花瓣:“别枯,求求你……”她想起林澈挡在暗道前的背影,想起他说“保护好同心花”时的眼神,眼泪又掉了下来,“林澈还等着我们出去呢,你不能枯……”
或许是她的眼泪滴在了花瓣上,或许是潭水起了作用,那点红色竟慢慢晕开,重新染上花瓣。灵溪惊喜地发现,花心处隐隐浮现出一个极淡的符号,和之前老翁柴篓里那张纸上的“玄”字标记一模一样,只是
“这是……暗语?”赵风凑过来看,“‘玄’字吗?”
灵溪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遇绝境,便寻‘玄水载玄’之地,那里有玄音阁最后的根基。”当时她不懂,现在看着潭水、草药,还有同心花上的符号,突然明白了——这里就是母亲说的地方!
她走到潭边,掬起一捧潭水,果然看到水面倒映着洞顶的晶石,像一片缩小的星空。“赵风哥,你看!”她指着倒影,“‘玄水载玄’,说的就是这潭水映着玄音阁的标记(晶石排列的形状正是玄音阁的徽记),这里藏着的,一定是能对抗暗影楼的东西!”
就在这时,林澈发出一声轻哼,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灵溪手里的同心花,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它不会枯的。”
灵溪连忙扶他坐起来,喂他喝了些潭水。林澈看着周围的草药,眼神亮了:“这些是‘还魂草’和‘解毒藤’,正好能治我的伤。”
赵风已经手脚麻利地摘了草药,用石头砸烂,按林澈说的敷在他的伤口上。草药刚贴上,就传来一阵清凉感,原本狰狞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起来。
同心花在灵溪怀里轻轻颤动,花心的符号越来越清晰。灵溪知道,他们找到的不仅是疗伤的地方,更是反击的希望。暗影楼以为堵住了暗道,却不知这暗道尽头藏着玄音阁最珍贵的宝藏——不是金银,而是能治愈伤痛、指引方向的自然之力,还有一群愿意为彼此拼尽全力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