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边的血迹在晨雾中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粒,宛如一颗颗晶莹的宝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灵溪跪在林澈身旁,手指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残叶,小心翼翼地解开他染血的衣襟。赵风已用布条紧紧勒住他后背的伤口上方,试图阻挡那汹涌的血流,但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却如决堤的洪水,不断渗出血液,染红了层层布条。
“林澈,醒醒,别睡!”灵溪把脸颊紧贴在他的额头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下巴滑落,滴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一颗颗破碎的心,“你看,同心花还好好的——”她紧紧抓住他攥着花的手,那朵用冰蚕丝编织而成的同心花,此刻沾染上了鲜血,红得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你说过,只要它不枯萎,我们就不会输……”
林澈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如同风中的烛火,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中,只看到灵溪那哭红的眼睛,如两颗熟透的樱桃,令人心疼。他想要微笑,嘴角却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只能发出微弱得如同蚊蝇般的气音:“水……”
“哦对!潭水!”灵溪如惊弓之鸟般慌忙起身,顾不上脱鞋,便如一条敏捷的鱼儿跳进寒潭,掬起一捧清澈见底、凉意沁人的潭水,宛如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小心地喂到他嘴边。潭水入口,清冽甘甜,仿佛是大自然的恩赐,带着一丝奇异的甜意。林澈呛了两下,却真的清醒了些许。
赵风在一旁用匕首削着树枝,试图制作一个简易担架,他的动作沉稳而坚定,声音却闷闷的,仿佛被压抑的火山:“那些暗影楼的人肯定没走远,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刚才我好像看到东边有炊烟,说不定有村落。”
灵溪点点头,又掬起一些潭水,如呵护着易碎的瓷器般,小心地清洗着林澈后背的伤口。当潭水触碰到那把还插着的弯刀时,刀刃突然发出“滋”的一声,仿佛是被激怒的毒蛇,冒出缕缕白烟,原本泛着蓝光的毒液瞬间褪去,仿佛被驱散的阴霾。她的眼睛一亮,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这水真的能解毒!”
正说着,林澈突然如同一只受惊的猎豹,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仿佛是被惊扰的猎豹:“别出声。”
浓雾中,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之前暗影楼那种统一的鞋底声,而是……草鞋踩在湿泥上的“吧嗒”声。赵风立刻握紧匕首,躲到担架后,灵溪则将林澈往青石后挪了挪,自己挡在前面,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尖锐的石片。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背着柴篓的老翁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他们时吓了一跳,手里的柴刀“哐当”掉在地上:“你们……你们是何人?”
老翁穿着粗布短褂,裤脚沾着泥,看起来不像坏人。灵溪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被林澈拽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她看老翁的手腕——那里露出一截黑色的带子,上面绣着个极小的“影”字。
灵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却强装镇定:“老爷爷,我哥哥受伤了,能不能借您家歇歇脚?我们可以付钱。”她说着,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那是出发前母亲塞给她的。
老翁的目光在银子上停了停,又扫过林澈后背的刀伤,眼神闪烁了一下,弯腰捡起柴刀:“哎,可怜见的。跟我来吧,前面就是我家,老婆子会治些外伤。”
赵风刚要答应,却被林澈摇头制止。林澈看着老翁的柴篓,里面除了枯枝,还露着一截银色的链子——那是暗影楼黑衣人腰间挂的令牌链子,他刚才在打斗中见过。
“不用了,”林澈突然开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我们还是等官府来吧。毕竟……伤口里还插着暗影楼的刀,万一牵连了您老人家,就不好了。”
老翁的脸色猛地变了,握着柴刀的手紧了紧。就在这时,灵溪突然将一捧潭水泼了过去,大喊:“赵风哥!”
赵风早已蓄势待发,挥起削好的木棍就砸了过去。老翁没想到一个小姑娘敢先动手,被潭水泼得后退几步,正好被木棍砸中膝盖,疼得跪倒在地。他刚要爬起来,灵溪已经扑上去,用石片抵住了他的脖子:“说!暗影楼为什么要抓我们?”
老翁哼了一声,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脸色瞬间变得青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赵风上前探了探鼻息,皱眉道:“死了,咬毒自尽了。”
灵溪看着那具尸体,手忍不住发抖。林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低沉:“别害怕。他们越急着灭口,越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他看向老翁的柴篓,“把柴倒出来看看。”
赵风将柴抖落在地,里面除了令牌链子,还有一张揉皱的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瞳孔里刻着“玄”字。
“这是……玄音阁的标记?”灵溪惊呼,“我爹书房里的账本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