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点头，将一张绘制着乱葬岗地形的草图递给他：“西北坡有片老松林，药农说银面具的人常在那一带出没。小心点，那里的怨气比小楼重得多。”
乱葬岗比想象中更阴森，枯枝缠绕着破败的墓碑，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赵风用砍刀劈开挡路的荆棘，嘟囔道：“这地方邪乎得很，你看那棵歪脖子树，像不像个人吊在那？”
灵溪突然抱紧怀里的同心花：“它说……树下有东西在哭。”
林澈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歪脖子树下发现一个半埋的陶罐。打开罐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着的竟是些孩童的指甲和头发，上面还缠着黑色的符纸。
“是‘引魂咒’。”林澈皱眉，“他们在收集生魂的‘信物’，用来加固祭坛。”
赵风突然指向松林深处：“那是什么？”
只见晨雾中，一个戴银面具的人影正蹲在一座新坟前，手里拿着把小铲，似乎在挖着什么。听到动静，那人影猛地回头，面具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随即转身就跑，速度快得不像常人。
“追！”林澈拉着灵溪跟上，赵风紧随其后。
银面具的人显然对地形极熟，专挑荆棘丛生的地方钻。林澈让灵溪趴在自己背上，灵力运转到极致，眼看就要追上，对方却突然回身甩出一把黑色粉末。灵溪怀里的同心花突然爆发出金光，将粉末挡在外面，只听“滋滋”声响起，粉末落地的地方冒出阵阵黑烟。
“是蚀骨粉！”赵风惊道，“这孙子够狠！”
银面具的人趁机钻进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立刻被藤蔓覆盖，与周围的灌木融为一体。林澈上前摸了摸藤蔓，发现上面缠着微弱的魔气：“是幻术，灵溪——”
“我知道！”灵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心花的根须已顺着藤蔓爬了过去，“它们说，洞在左边三尺的地方！”
林澈挥刀砍去，果然砍断了真正的藤蔓，露出黑漆漆的洞口。三人刚要进去，洞里突然飞出数支淬了毒的弩箭，被林澈用剑一一挡开。
“里面有人！”赵风举着火折子往里照，“看样子是个临时据点。
洞内不大，石壁上刻着和木牌上一样的骷髅藤蔓纹，角落里堆着十几个和树下陶罐一样的容器。最深处的石台上，摆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鼎，鼎耳缠着锁链，链端连着块暗紫色的晶石——正是废弃小楼那个女子消散后留下的那种。
“这鼎是‘聚魂鼎’。”林澈拿起晶石，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用来暂时存放收集到的生魂。看来他们收集的生魂，最终是要注入这晶石里。”
灵溪的同心花突然缠绕上青铜鼎，金光流过之处，鼎身的黑气迅速消退，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啜泣声，像是无数孩童在道谢。小姑娘轻声说：“它们说，这些哥哥姐姐们想回家。”
赵风一脚踹翻了陶罐：“妈的，等找到他们的老巢，非得把这破鼎砸了不可！”
林澈却盯着石壁上的纹路，忽然道：“你看这纹路的走向，像不像一张地图？”他用剑鞘在地上画出纹路的轮廓，“西北坡、废弃小楼、玄音阁……这几个点连起来，像个张开的爪子，而爪心的位置——”
“是城郊的废弃祭坛！”赵风和灵溪异口同声道。
林澈收起青铜鼎：“看来不用找了，他们的祭坛，就在那里。”他看向洞口，晨光正透过藤蔓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会会那个‘主母’。”
灵溪把脸贴在同心花上，轻声说：“它们说，准备好了。”阳光下，幼苗的叶片闪着细碎的光，像是在积蓄着净化黑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