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抱着捆月心草站在丹炉旁,鼻尖沾着草木灰,声音发紧:“师姐,刚才去后殿拿药时,我看见西边的天空红得发黑,像是有火在烧……”
“是聚阴阵的邪气顺着风过来了。”叶凝霜抬手擦掉林澈额角的冷汗,目光扫过丹房架子上一排排药罐,“护山大阵最多还能撑一个时辰,必须在那之前把月心草炼成护心丹,否则转移到落霞峰也没用。”
水伶月打开玉盒,月心草的银白光芒在盒中轻轻晃动:“我和林澈在沉渊泽抢回草时,玄火坛主的人追得紧,林澈为了护草,硬生生扛了他一记‘焚天掌’,这才……”
“别多说了。”林澈喘着气按住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先炼药。月心草遇强火会失了药性,得用‘温养法’,我来引月华入炉,凝霜你控温,伶月……”
“我守着门口!”水伶月立刻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上次玄火坛的人用毒烟偷袭,这次我绝不会让他们靠近丹炉。”
叶凝霜已将月心草摊在青石案上,指尖捏着银刀,将叶片上的细绒毛一点点剔去:“小远,把靠窗的铜镜搬过来,对准月亮,让月光正好照在丹炉的进料口。”
小远“哎”了一声,费力地挪过铜镜,镜面反射的月光落在炉口,竟在炉壁上投下一圈银色的涟漪。叶凝霜趁机将处理好的月心草投进去,又往炉底添了几块燃得慢的银骨炭,“这草娇气,得用月华慢慢烘,急不得。”
林澈靠在丹炉旁,闭目运功,掌心渐渐浮起层青光,顺着炉壁缓缓注入。月光与青光在炉中交织,月心草的银白光芒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细微的“簌簌”声,像是草叶在舒展。
突然,院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水伶月瞬间握紧软剑,脚步轻得像猫,贴着墙根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昏黄的灯笼光下,几个穿着玄火坛服饰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往丹房这边摸,为首者手里举着个黑陶灯盏,灯芯跳动着幽绿的火苗。
“是蚀心灯!”水伶月压低声音回头示意,“来了五个,都带着家伙。”
叶凝霜往炉里添了片安神草,头也不抬地说:“小远,把墙角的硫磺粉递给我。伶月,你守住前门,我在后门布个‘惊蛇阵’,他们敢进来就有来无回。”
林澈猛地睁开眼,掌心青光暴涨:“别硬拼,护着月心草要紧。我这边再有一刻钟就能炼出第一炉丹,你们……”话没说完,院外突然响起一声爆喝,紧接着是器物碎裂的脆响——玄火坛的人显然没打算偷袭,直接撞开了院门。
水伶月反手将木门闩死,软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想进丹房?先问问我这剑答不答应!”
门外传来粗哑的笑:“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拦路?等我们拿到月心草,就把你扔进蚀心灯里当灯油!”
丹炉中,月心草的光芒突然变得极亮,叶凝霜眼睛一亮:“成了!小远,接丹!”
小远连忙捧过玉盘,叶凝霜打开炉盖,一团银白的光晕腾空而起,落在盘中化作五粒圆润的丹药,药香瞬间压过了空气中的焦糊味。
“快分给大家!”叶凝霜将玉盘塞给小远,自己则抓起一把硫磺粉,往门缝里撒了些,“林澈,能走吗?我们从密道去落霞峰!”
林澈扶着炉壁站起身,刚接过小远递来的丹药,就听“轰隆”一声,木门被撞开,幽绿的灯火瞬间涌了进来,映得玄火坛弟子的脸如同鬼魅。
“月心丹!”为首者眼冒精光,伸手就朝玉盘抓来。
水伶月剑随身走,剑光如练,直逼对方手腕:“休想!”
叶凝霜趁机拉着林澈往后墙退,那里有块松动的墙砖,正是通往密道的入口。小远抱着玉盘,紧随其后,月心丹的银白光芒在他怀里跳动,像揣着一团不会熄灭的月光。
门外的打斗声、器物碎裂声混着蚀心灯的怪响,在丹房里炸开。但没人注意到,炉中未燃尽的月心草碎屑,正顺着气流飘向窗外,在夜空中化作点点银星,悄悄落在往落霞峰转移的弟子们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