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铁骨筑基承千载,暗夜涤尘显正道
晨曦微露,工地上已是一片叮叮当当、铿锵作响的景象。
李池卫和汪细卫精心挑选的工人们各司其职,钢筋工老张带着徒弟们正在铺设拇指粗的螺纹钢。
“间距再量一遍!”老张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对徒弟喊道:“差一公分都不行!这是承重层,马虎不得!”
不远处,汪细卫蹲在钢筋网前,手持卡尺仔细检查。李池卫踱步过来,弯腰摸了摸钢筋纹路,满意地点头:“这批钢筋质量不错。”
“师傅放心,”汪细卫起身说道,衣袖上沾着些许泥灰,“都是按您要求的标号采购的,每一根都验过。”
浇筑混凝土时,李池卫亲自站在搅拌机旁监督。
老师傅挽起袖子,抓了一把拌合料在手里捻了捻,眉头微皱:“水泥再加半袋,这是要承千钧重量的,不能省。”
八十多个壮汉分成两班,连续作业十多个小时,搅拌水泥和沙子,然后用肩膀挑到桥面上,堆积下去。
那些堆积起来的水泥浆,被插入式的震动棒迅速推入到扎好的钢筋层里,让水泥浆结合的更加紧密,排除里面的空气。
接着就是平板震动机继续压实尚未融合凝固的水泥浆,整个工地上都是异常刺耳的嗡鸣声。
直到深夜,大型震动机的嗡鸣声才渐渐停息。
八十来个汉子,今天就没有一个能站着开玩笑说话的,都累瘫在工棚的床上了。
夜风拂过新浇筑的桥面,在专属电路的灯泡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李池卫和汪细卫并肩站在桥头,望着初具规模的桥梁。
“师傅,”汪细卫打破沉默,“这钢筋多用这么多,造价得超不少吧?”
李池卫掏出烟袋,慢慢点燃,烟斗在夜色中明灭:“多花了五万八。但这钱,值得。”
他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你看这下边的拱桥,本来就能承重千万吨。加上这道承重板,”
他用烟杆指向前方,“别说过十吨的车,就是停十辆载重十吨的车都没问题。”
汪细卫若有所思:“这样力道就分散了,主要重量都在这板上,拱桥只要承担一小部分传递下来的力量。”
“对喽!”李池卫欣慰地拍拍徒弟的肩,“安全不是嘴上说说的。咱们修桥的,桥塌了,招牌就砸了。”
夜色渐深,师徒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细卫啊,”李池卫语重心长,“只要不赔本,能让跟着咱们干活的弟兄们都挣到钱,就行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好名声,能传三代。”
他指着眼前的桥:“这桥要是五十年、一百年后还立在这儿,就是咱们最好的招牌。这会让你少分点钱,但道理你得懂呢!”
汪细卫郑重地点头:“师傅,我懂呢。您不给我分钱都没关系,能跟着您学本事,才是最大的福分。”
这时,李池卫忽然想起什么:“等这桥完工,你跟我去趟玄云观。”
汪细卫眼睛一亮:“就是隔壁县玄云道长的那个有名道观?听说那里的风景好看的很,而且素斋特别好吃呢!”
李池卫被逗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就知道吃!玄云道长是我的老朋友了,请咱们去看看。到时候你给我当个帮手,顺便见见世面。”
“好嘞!”汪细卫兴奋地搓手,“我给师傅背包,保证把您伺候得妥妥的!”
就在工地生活按部就班进行时,一些不寻常的迹象也开始显现。每到吃完晚饭、夜幕降临时,工棚里总会少一张两张熟面孔。
晚饭时分,老张端着碗四下张望:“大牛他们又去哪儿野了?这几天晚上总不见人。”
汪细能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头也不抬:“年轻人嘛,兜里有了钱,肯定是去镇上找乐子了。”
厨房里,潘高园正带着崔咏梅和杨春燕准备第二天的早餐。
听到外面的谈话,崔咏梅忍不住皱眉,手中的面团被捏得变了形。她停下手里的活往窗外瞥了一眼,轻声道:“细卫哥今晚也不在呢。”
潘高园正在和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是去乡里办事了,李师傅让他去送材料的。”说着朝杨春燕使了个眼色。
杨春燕赶紧说道:“梅嫂子,你那个面要在加点面进去,一发酵就太软了。”
崔咏梅一看,确实面团有些湿了,她抓了几把面粉加入到面团里面,重新开始揉面团。
三月初的一个夜晚,蛟乡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甘沟村村民王老五从邻村喝酒回来,远远看见自家屋里亮着灯,心里还在嘀咕婆娘今晚咋还没睡呢?
推开院门,却听见屋里传来呜咽声。
他猛地推开内院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章富贵赤身裸体地被吊在房梁上,嘴里塞着破布,身上尽是鞭痕。
他的婆娘同样被绑在床头,衣衫不整。
“天杀的!”王老五抄起门后的扁担就往章富贵身上招呼,“老子打死你这个畜生!”
惨叫声惊动了四邻,很快半个甘沟村村子都沸腾了。
那些被章富贵欺压过的村民都过来围观,甚至有人悄摸的关了电灯,趁黑下着黑手。
还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都说了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机会摆在大家面前,还不出口恶气?
村里自然有章富贵的亲戚或者得利的人,赶紧去乡里报信,也去所里报案,让所里派人来救章富贵。
等乡里干部和所里的干警赶到王老五家里的时候,章富贵真的只是留了一口气,还吊在屋里的房梁上。
这事让蛟乡干部异常震惊,乡里谁屁股下一定是干净的?谁没点狗屁倒灶的事情?一个副乡长有这样的遭遇,他们呢?
夜里组织人手将章富贵送到乡卫生所吊着一口气,准备第二天送到县里去进行救治。
更让人震惊的是,第二天一早,乡政府大门、信用社外墙、供销社橱窗上、街头每个显眼的地方,都贴满了油印的传单。
“1987年,章富贵贪墨泔水村的扶贫款3000元,款项去向不明;”
“1987年5月20号,章富贵儿子章文指使村里人对不服他的xxx进行殴打,最后以寻常斗殴处理,致使xxx右臂残疾;”
“1988年8月4号,章富贵意图对沈xx不轨,沈xx不同意,随后以她家房子建设不合规,手续不齐全为由,拆除了半座院子。”
……
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章富贵及其家人的罪状,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时间地点详实得让人心惊。
乡政府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乡一号据说已经生病了,先一步去了县医院治疗,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大势已去,至少一个识人不明的帽子是摘不掉的。
黎乡长气得脸色铁青,把一叠传单摔在桌上:“查!给我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