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名特工显然没料到目标会以这种方式、从这个角度出现,瞳孔瞬间收缩,下意识地就要抬枪。
但一心的反应更快,在双脚尚未完全落地的瞬间,他借助下滑的惯性,腰部猛地发力,整个人合身撞入了那名特工怀中。
“唔!”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特工完全没料到对方会采用如此凶悍直接的近身突袭,整个人被撞得向后趔趄,重心全失,狼狈地仰面摔倒在地,手中的p90也脱手滑落。
几乎在撞开第一人的同时,一心的右手如同铁钳,已经精准地扣住了紧随其后的第二名特工持枪的手腕,他凭借训练而生的力量和对人体关节的精确了解,猛地向上一抬。
“砰!砰!”
被一心控制住手腕的特工,在吃痛和下意识的挣扎中,扣动了扳机。
“呃!”
“咳...”
两声短促的闷哼几乎同时响起。
正全速赶来的特工,一个胸口如遭重击,另一个则感觉肩胛骨位置传来一阵钝痛,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中弹的部位。
幸运——或者说,对这几位特工而言不幸中的万幸—— 那支被一心强行控制的cx步枪,发射的是亚音速装药的.300bLK弹。
子弹在穿透了两人厚实的冬季斗篷之后,动能已然大减,只是将两人打得一阵气血翻涌,疼痛难忍。
“开火!压制他!” 围攻态势短暂地停滞之后,远处又出现了两人,两支p90瞬间喷吐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扫向一心所在的位置。
一心几乎在枪响的瞬间,已经拖着那名被他钳制住手腕的特工,猛地向侧后方跃去,堪堪躲入巷道一侧一道薄薄的、用劣质砖石砌成的隔墙之后。
p90的高射速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但单薄的墙体出乎意料地坚挺,只是剧烈地颤抖着,并未立刻被撕裂。
正是这道看似不堪一击的掩体,为一心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被一心死死按在墙后、充当了部分“人肉盾牌”的特工,感受着子弹撞击墙体传来的剧烈震动和近在咫尺的死亡呼啸,脸上的惊怒迅速被一种更强烈的、死里逃生的悸动所取代。
然而,就在下一波扫射的间隙,这名特工突然停止了挣扎,反而用还能活动的左手,高高举起了起来,几乎是嘶吼着喊道:
“停火!停火!自己人!妈的,是自己人!”
他的吼声在狭窄的巷道内回荡,不仅让外面正在射击的特工动作一滞,也让正准备寻找机会反击或脱离的一心,动作瞬间凝固。
自己人?
一心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方是通过他这一身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顶尖的战术装备——尤其是那顶标志性的战术头盔和暴露出的步枪造型——
将他误认为了来自同一世界的“友军”!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但也可能蕴含着一线生机的误会。
一心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左手如同铁箍般纹丝不动地控制着对方持枪的手,右手则迅速拔出腰间的G45手枪,冰冷的枪口直接指向了这名特工的侧腹位置。
这是一个明确的、致命的警告。
“别动。”一心压低声音。
“嘿!放松!伙计,放松!”被枪指着的特工立刻感受到了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身体僵硬,语速飞快地解释,“看你的装备,我就知道是自己人,我们接到任务时可没听说有别的单位也在行动,这他妈绝对是后方协调出了问题!放松,你别走火了!”
这时,剩余的特工们也借着短暂的停火间隙,迅速变换位置,从不同角度包围了这道脆弱的掩体。
当他们借着枪灯的辅助,看清了一心那头盔和夜视仪的独特轮廓、斗篷下若隐若现的现代战术背心以及他手中那支G45手枪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不约而同地放低了枪口。
“见鬼了...真的是自己人?cAG的人?还是ISA的?”一名特工低声嘟囔,语气充满了困惑和不满,“搞什么啊?友军活动连个通知都没有?”
“汉森,沃尔特,你们怎么样?”另一名特工则朝着拐角处那两名被“友军误伤”的同伴喊道。
那两名特工此时已经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一边揉着依旧剧痛的胸口和后背,一边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差点以为要交代了..”
“狗娘养的...谁能想到这斗篷和防弹衣一起救了我一命...但感觉肋骨肯定青了...”
他们走到近前,也看清了一心的装备,脸上的愤怒迅速被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所取代。
巷道内的气氛,从之前的剑拔弩张、生死相搏,瞬间变得极其古怪。
一群全副武装的威斯派利亚特工,围着另一个同样全副武装、却被他们误认为“友军”的赛诺特拉特战指挥官,面面相觑。
一心缓缓松开了钳制住那名特工手腕的手,目光透过护目镜,冷静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放开的那名特工如释重负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看着一心,又看了看周围同样一脸茫然的同伴,最终无奈地摊了摊手:
“嘿,兄弟。看来...我们好像闹了个大笑话?”
夜色深沉,笼罩着这条弥漫着硝烟和尴尬气息的巷道。
一场预料之外的激烈冲突,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暂时画上了一个突兀而又充满不确定性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