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苏晴晴,对着秦冉就哭嚎开了。
“秦组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们晴晴姐,哦不,我们苏顾问!她从小就‘讲义气’!”
“她说供销社的饼干好吃,让我去偷,她帮我放风。结果我被抓住了,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脚把我踹进了旁边的粪坑!她说,这叫‘舍生取义’!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
“哈哈哈哈!”
这次,连那两个公安都绷不住了,猛地转过身去,肩膀抖得跟筛糠一样。
村民们也跟着哄堂大笑,整个村口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对对对!还有李寡妇家的那只老母鸡,下不出蛋,晴晴丫头说要帮它‘活血化瘀’,结果追了半个村,把鸡毛都拔光了!”
“还有我家的狗!晴晴说要训练它当军犬,天天让它学狼叫,现在我们家的狗,看见月亮就嗷嗷哭!”
一句句离谱到家的“黑料”,被村民们七嘴八舌、义愤填膺地喊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演戏了。
这是渔光村全体村民,用他们最朴素、最直接、也最荒诞的方式,对秦冉发起的集体嘲讽。
他们用行动告诉她:我们就是不讲道理,我们就是护短,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秦冉站在人群中央,脑子嗡嗡作响,那些嘲笑声、哭诉声、指责声,像无数根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她引以为傲的理智、逻辑、权谋,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秦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群笑得前仰后合的村民,厉声喝道:“够了!你们……你们这是藐视组织,公然包庇!”
她这一声色厉内荏的呵斥,非但没能镇住场面,反而像一滴水溅入了滚油锅。
一个沙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嘈杂。“都别笑了!”
一个黝黑干瘦的老渔民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鱼腥味,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是村里的老渔民,福伯。
福伯没有看苏晴晴,也没有看秦冉,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满头大汗的王书记。
“王书记!”
王书记心里一咯噔,勉强挤出一个笑:“老人家,你……”
“我问你!”福伯打断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当初岛上大旱,我们渔光村快渴死人了,是谁弄来那个叫什么的铁家伙,给我们找到了救命水?”
王书记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福伯根本没等他回答,枯瘦的手指指向苏晴晴:“是她!我们晴晴丫头!”
他又往前逼近一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上回,有特务摸到我们村,要搞破坏,也是晴晴丫头察觉不对劲把人给抓住了?”
周围的村民们不笑了,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胸膛,看着福伯,表情里是愤怒和骄傲。
福伯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后怕和愤怒。
“还有!我们村的井里被人下了毒,全村几百口子人,差一点就都死绝了!又是谁!是谁不顾自己性命,抱着被全村误解也要救人,还请来部队的卫生院救了我们所有人?”
“是晴晴!”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是晴晴丫头带着我们挖出的水!”一个中年汉子红着眼眶嘶吼。
“要不是晴晴,我婆娘和娃早就被毒死了!”另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