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师长,政委,这事儿摆明了是冲着小苏同志来的!昨晚没讨到好,今天就叫人来撑腰施压,手段太下作!”
周师长一直没吭声,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碾灭。
他抬起头。
“她不是冲着晴晴丫头来的。”
“她是冲着我,冲着咱们守备师,冲着咱们岛上刚有点起色的海水淡化项目来的。”
周师长的话,字字见血。
“她这是要告诉所有人,她随时能拿捏晴晴丫头。拿捏住了晴晴,就等于掐住了咱们师的命脉!这是在敲山震虎!”
政委和贺严都沉默了,师长说到了根子上。
“那我们怎么办?”贺严急了,“总不能真让她们在渔光村乱来吧?小苏同志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渔民,哪经得起这种阵仗!”
周师长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停下。
“老张,你,马上给县委的县长打电话!告诉他,苏晴晴同志不仅是渔光村的村民,更是我们守备师的特聘技术顾问,享受师级干部待遇!她的安全,我们守备师要负全责!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让秦冉动我们师的干部!”
政委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办!”
周师长又转向贺严:“光打电话不够。你,马上带上警卫连,开两辆卡车去渔光村!记住,阵仗要大!”
“就说,我这个师长,听说我的技术顾问在基层受到了‘惊吓’,特意派你去慰问一下!”
周师长的嘴角扯出一个冷峻的弧度。
“她秦冉会叫人,难道我周某人就不会吗?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我们部队的人,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
“是!”
贺严脚跟一并,一个标准的敬礼,转身大步离去。
……
渔光村口。
王书记正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两个大。
秦冉咄咄逼人,村民情绪激动,苏晴晴一家又摆出那副拼命的架势,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里外不是人。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说几句和稀泥的话,把场面先稳住。
就在这时,村口方向,一阵沉重的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
那声音,比秦冉的吉普车,比王书记的小轿车,都要更加雄浑,更加霸道。
所有人都下意识转头望去。
两辆草绿色的解放卡车,卷着漫天黄土,轰鸣着碾压过来,停在村口一个急刹。
地面都在震。
那股蛮横的气势,瞬间就将秦冉带来的吉普车和小轿车衬得像两个可怜的铁皮玩具。
车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从前面的卡车上,跳下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
他们动作齐刷刷地在路边列成一排,肃杀的气氛瞬间灌满了整个村口。
村民们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连连后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秦冉的脸色也变了。
紧接着,后面一辆卡车的车门打开,贺严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戴着白手套,面容冷峻,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卫员。
王书记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他认识贺严,周师长身边最得力的参谋长!他怎么会亲自带兵来这种地方?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贺严看都没看秦冉和王书记一眼。
他步伐沉稳有力,径直穿过因为恐惧而自动分开的人群,无视了县委书记和调查组长,目标明确地走到了被母亲护在身后的苏晴晴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贺严“啪”地一个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顾问!师部参谋长贺严,奉周师长命令,前来慰问!师长听说您在这里受了惊吓,特命我带警卫连过来,确保您的绝对安全!”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