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望湖轩”酒店的宴会厅里。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落在铺着红绸的长桌上——青花瓷盘里码着蜜饯，玻璃罐中盛着糖果，每一个座位前都摆着小巧的伴手礼，礼袋上印着“语安语宁周岁宴”的字样，旁边缀着两只胖乎乎的卡通小老虎，正是两个小家伙的生肖。
江哲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别着林晚星早上给他别上的桂花胸针，正站在宴会厅门口迎客。六十二岁的人，脊背依旧挺拔，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掩不住的笑意。看到熟悉的老同事张老师过来，他赶紧上前握手：“老张，快进来坐，里面暖和。”
“江哲啊，恭喜恭喜！”张老师拍着他的肩膀，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给两个小公主的长命锁，特意让老匠人打的，上面刻了‘平安’二字。”
江哲接过礼盒，笑得眼睛都眯了：“太费心了，快进去歇着，晚星在里面招呼女宾呢。”
宴会厅里已经热闹起来。林晚星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正陪着几位老同学说话，手里还抱着一个穿粉色连体衣的小家伙——正是陈语安。语安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周围的人，小手抓着林晚星的衣领，时不时发出“呀”“呀”的叫声，引得大家阵阵发笑。
“晚星，这就是语安吧？跟念初小时候一模一样！”老同学李姐凑过来，轻轻碰了碰语安的小手，“长得真俊，眼睛跟黑葡萄似的。”
林晚星笑着点头：“可不是嘛，连脾气都像，小时候念初就爱这么抓着我衣服。语宁在那边，陈屿他妈抱着呢，你看，比语安安静多了。”
顺着林晚星指的方向看去，陈屿的母亲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抱着穿蓝色连体衣的陈语宁。语宁乖乖地靠在奶奶怀里，小手攥着一个拨浪鼓，偶尔晃一下，听到声音就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小小的乳牙。
江念初穿着淡紫色的旗袍，正忙着给亲友递水果，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陈屿赶紧递过一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别忙了，让服务员来就行，你前阵子带两个孩子总熬夜，别累着。”
“没事，今天是语安语宁的周岁宴，我高兴。”江念初笑着说，目光落在两个女儿身上，眼里满是温柔，“你看语安，一点都不怕生，跟陈志鹏小时候一样；语宁就文静些，像你。”
陈屿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都像你才好，你这么细心，孩子们像你，以后肯定也懂事。”
不远处，四岁的陈志鹏穿着小西装，正拿着一个小气球，跑到江逸晨身边：“舅舅，你看我的气球！等会儿抓周，我能帮妹妹们选东西吗？”
江逸晨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刚从部队赶回来，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却依旧耐心地蹲下来，摸了摸陈志鹏的头：“当然可以，不过得让妹妹们自己先抓，你再帮她们把东西拿过来，好不好？”
“好！”陈志鹏用力点头，又跑到江念熙身边，“小姨，你今天真漂亮！你能帮我给妹妹们编小辫子吗？我看别的小朋友都有小辫子。”
江念熙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刚从学校赶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儿童发饰的小盒子：“当然可以，等会儿抓周结束，小姨就给语安语宁编小辫子，还会给她们戴小花发夹，好不好？”——她是江逸晨的亲妹妹，龙凤胎里的妹妹，性子随了林晚星，温柔又耐心，跟江逸晨挺拔爽朗的模样形成了可爱的反差。
陈志鹏高兴得跳起来，又跑回宴会厅中央，盯着桌上的抓周物品——有书本、钢笔、算盘、拨浪鼓、小裙子、玩具车，还有江哲特意准备的迷你版“性别平等启蒙课”绘本，上面画着穿着不同职业服装的小朋友，有男有女，笑得格外开心。
“爸，您怎么还把您那本绘本放上去了？”江念初走过来，看到桌上的绘本，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小家伙才一岁，哪里看得懂这个。”
江哲笑着说：“看不懂没关系，就是图个寓意。我希望她们以后能像绘本里的小朋友一样，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被‘女生该做什么’‘男生该做什么’框住。你看逸晨，当年非要去当特警，别人说‘男生当特警太危险’，他不还是去了？念熙这丫头想当老师，别人说‘女生当老师太辛苦’，她不也做得好好的？这俩龙凤胎，一个保家卫国，一个教书育人，我都骄傲着呢，也希望语安语宁以后也能这样，勇敢做自己。”
江念初点点头：“爸，我懂您的意思。我也希望她们以后能自由长大，不用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正说着，宴会厅的门被推开，江哲的老领导李校长走了进来。李校长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江哲赶紧迎上去：“李校长，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您身体不舒服，就没敢通知您。”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李校长笑着说，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包裹，“这是给两个小公主的礼物，里面是我珍藏的几本儿童绘本，都是当年我给学生们讲过的，希望她们以后能喜欢读书，像念熙一样，当一个有文化、有见识的姑娘。”
江哲接过包裹，心里一暖：“谢谢您，李校长，您太费心了。快里面坐，我给您倒杯热茶。”
李校长摆摆手：“不用忙，我自己来就行。对了，你上次说的性别平等教育讲座，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已经跟教育局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很支持，还说要组织全市的小学老师来听呢。”
江哲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我已经跟逸晨和念熙商量好了，到时候让逸晨给老师们讲讲部队里的女特警，念熙分享一下怎么在课堂上引导孩子打破性别偏见，再把学生的作文和反馈整理成资料，让讲座更生动些。”
“好，好，好！”李校长连连点头，“你做的这件事，太有意义了。现在很多孩子都被性别偏见束缚着，男生不敢哭，女生不敢玩足球，你能站出来做这件事，是孩子们的福气。”
两人正说着，林晚星走了过来：“李校长，您来了，快坐。我刚让厨房准备了您爱吃的糖醋排骨，等会儿您多吃点。”
“还是晚星细心，”李校长笑着说，“想当年，晚星在龙华三中当老师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细心，学生们都喜欢她。现在念熙也当老师了，逸晨当特警，这对龙凤胎真是青出于蓝啊。”
林晚星不好意思地笑了：“李校长，您过奖了。念熙也就是刚入行，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以后还得您多指点。”
“没问题，”李校长说，“只要她愿意学，我随时都能跟她交流。”
时间慢慢推移，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江哲的老同事、林晚星的老同学、陈屿的朋友、江逸晨的战友、江念熙的同事，还有江念初的宝妈群里的朋友，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中午十二点，周岁宴正式开始。主持人走上台，笑着说：“各位来宾，各位亲友，大家中午好！今天是江念初女士和陈屿先生的双胞胎女儿陈语安、陈语宁的周岁宴，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两位家长，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主持人继续说：“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两位小主人公的外公江哲先生上台讲话！”
江哲整理了一下西装，走上台。他接过话筒，看着台下的亲友，心里满是感慨：“各位亲友，大家好！今天是我两个外孙女语安、语宁的周岁宴，能请到这么多亲友来参加，我和晚星都非常高兴，也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
“还记得三十多年前，我和晚星刚认识的时候，晚星已经是龙华三中的重点初中老师了，而我还在建筑行业跑工地，每天灰头土脸的。那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我们，觉得我们不合适，但是晚星一直相信我，支持我。后来有了念初，我看着晚星又要备课又要照顾孩子，太累了，就想着辞职开个教育机构，既能多陪陪她们，也能做我想做的事。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只有晚星说‘你想做就去做，我支持你’。”
“这么多年来，机构从一间小教室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我从一个建筑行业的门外汉，变成了一个教育工作者，离不开晚星的支持，也离不开各位亲友的帮助。现在，念初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陈志鹏，还有了语安和语宁；逸晨和念熙这对龙凤胎也长大了，一个在部队保家卫国，一个在学校教书育人，我们一家人能这样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今天，我想借这个机会，对语安和语宁说几句话。外公希望你们以后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不用被性别偏见束缚，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当科学家就去努力，想当老师就去学习，想当特警也可以去尝试，只要是你们喜欢的，外公和外婆都会支持你们。也希望在座的各位亲友，能一起见证她们的成长，在她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多给她们一些鼓励和帮助。”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希望大家今天能吃好喝好，开开心心！谢谢大家！”
江哲说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晚星看着台上的丈夫，眼里满是泪水，却笑着鼓掌。江念初和陈屿也感动得红了眼眶，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接下来，主持人宣布抓周开始。工作人员把铺着红色地毯的小桌子搬到宴会厅中央，上面摆着各种抓周物品。陈屿的母亲抱着语宁，林晚星抱着语安，一起走到小桌子前。
“先让语安来抓好不好？”主持人笑着说。
林晚星把语安放在地毯上。语安好奇地看着桌上的物品，小手伸来伸去，最后抓住了那本迷你版“性别平等启蒙课”绘本，还把绘本抱在怀里，咯咯地笑。
台下的人都笑了起来。江哲高兴地说：“好，好，咱们语安喜欢看书，以后肯定是个爱探索的姑娘！”
接下来是语宁。陈屿的母亲把语宁放在地毯上。语宁不像语安那么活泼，她慢慢悠悠地爬着，看了看桌上的物品，最后抓住了一支钢笔，还把钢笔举起来，晃了晃。
“哎呀，语宁抓了钢笔，以后肯定是个爱学习的姑娘！”陈屿的母亲高兴地说，“跟陈屿小时候一样，陈屿小时候抓周就抓了钢笔，现在不也成了建筑设计师吗？”
台下的人再次鼓掌。陈志鹏跑过来，帮语安把绘本拿起来，又帮语宁把钢笔递到她手里，笑着说：“妹妹们真厉害！以后我教你们看书，教你们写字！”
江念熙走过来，拿出小盒子里的发饰，给语安和语宁编了两个小小的辫子，还在每个辫子上别了一个粉色的小花发夹。“咱们语安和语宁真漂亮，像两个小天使一样。”她笑着说，语安伸手抓了抓发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江逸晨站在旁边看着，眼神里满是对妹妹的宠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妹妹这么温柔地照顾小孩子，忽然觉得，自家这个龙凤胎妹妹，好像真的长大了。
抓周结束后，宴会正式开始。服务员端上一道道美味的菜肴，有糖醋排骨、清蒸鱼、红烧肉、菌菇鸡汤，还有专门为孩子们准备的蔬菜泥、南瓜米糊和迷你水果蛋糕——蛋糕上用奶油画着两个胖乎乎的小老虎，旁边写着“语安语宁周岁快乐”。
江哲陪着李校长和老同事们喝酒聊天，聊过去在学校的往事，聊现在教育行业的变化，聊未来性别平等教育的推广计划。李校长感慨地说：“当年你在建筑队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没想到后来真的转行做了教育，还做得这么出色。现在你推的性别平等课，比单纯教知识更有意义，这才是真正的‘育人’啊。”
江哲点点头：“李校长，您过奖了。我只是觉得，教育不应该只教孩子读书写字，更要教他们怎么做人，怎么勇敢做自己。现在很多家长还抱着‘女生要文静’‘男生要强悍’的老观念，我想慢慢改变这种想法，让孩子们能自由发展。”
另一边，江逸晨正陪着几位战友说话，其中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格外显眼——他是江逸晨的班长周航，这次特意调了班，陪着江逸晨回来参加周岁宴。周航身姿比江逸晨还要挺拔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江念熙的方向飘。
“逸晨，那是你妹妹吧？”周航凑到江逸晨身边，压低声音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之前听你说过，你有个龙凤胎妹妹，在小学当老师，没想到这么漂亮，还这么有耐心。”
江逸晨挑了挑眉，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故意逗他：“怎么？我们班长这是看上我妹妹了？我可跟你说，我妹慢热，而且我这个当哥的，眼光可高了，想追她，得先过我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