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握住林晚星的手,轻轻捏了捏,眼神里满是安抚。林晚星看着他,心里渐渐踏实下来——原来真的有人,不会因为她没有家人,就嫌弃她;原来真的有人,会把她的委屈放在心上,给她温暖。
吃完早饭,赵阿姨拉着林晚星去院子里摘樱桃:“晚星,你看这樱桃,红不红?这是江哲十岁那年种的,当时还是棵小树苗,现在都能遮凉了。他小时候总跟邻居家的孩子抢着摘,每次都把最红的给我吃。”
林晚星摘下一颗樱桃,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江哲也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竹篮:“多摘点,装在篮子里,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吃。对了,咱下午去松花江畔逛逛,夏天的松花江可好看了,还有人在江边放风筝呢。”
“好啊。”林晚星笑着点头,看着江哲帮赵阿姨搬花盆,突然觉得,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家”的样子——有熟悉的乡音,有热乎的饭菜,有愿意陪她摘樱桃、逛江边的人。
下午,江哲带着林晚星去了松花江畔。江风拂过脸颊,带着江水的清凉,比深圳的海风多了几分爽朗。江哲牵着她的手,沿着江边慢慢走:“我小时候总跟我爸来这儿钓鱼,有时候能钓上小鲫鱼,回家我妈就给我熬鱼汤。”
林晚星看着江面上的游船,想起奶奶以前带她去河边摸虾的场景,轻声说:“我奶奶以前也带我去河边玩,她总说,江水能洗去不开心的事。”
江哲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把她的手攥得更紧:“那咱今天就把不开心的事都留在江边,以后只记得开心的,好不好?”
林晚星笑着点头,眼眶却又红了——她没想到,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家的时候,江哲会带着她,找到一个新的“家”。
晚上,赵阿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杀猪菜、锅包肉、地三鲜,还有林晚星爱吃的酸菜白肉。江叔叔拿出珍藏的东北白酒,给江哲倒了一杯,又给林晚星倒了杯果汁:“晚星,你喝果汁,江哲这小子,今天得陪我喝两杯。”
吃饭的时候,赵阿姨突然说:“晚星啊,你跟江哲好好处,咱家里不讲究啥彩礼嫁妆,只要你们俩开心,比啥都强。以后你要是想在深圳待着,就待着;想回哈尔滨,咱就找个好学校,你接着当老师,阿姨给你做后盾。”
林晚星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没想到赵阿姨会主动提这件事,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开明——没有追问她的过去,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只关心她开不开心、愿不愿意。
“阿姨,谢谢您。”林晚星声音发颤,“我……我以前总觉得,没人会愿意接纳我这样的人。”
“傻孩子,”赵阿姨给她夹了块锅包肉,“你这么好的姑娘,咋会没人接纳?以后咱就是一家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江哲握住林晚星的手,轻声说:“晚星,你看,我爸妈都喜欢你,以后咱们不用有顾虑了。”
林晚星看着眼前的一家人,看着满桌子的东北菜,看着手里温热的果汁,突然觉得无比踏实——她终于在他乡找到了归属感,不是因为深圳的繁华,而是因为有江哲,有他这样开明温暖的家人。
吃完晚饭,江哲带着林晚星去院子里看星星。哈尔滨的夜空格外亮,星星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江哲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银质的戒指,上面刻着“哲”和“星”两个字:“晚星,这不是求婚戒指,是我跟我爸妈商量着做的,想给你个念想。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苦,以后有我,有我爸妈,咱们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林晚星看着戒指,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江哲,谢谢你,也谢谢叔叔阿姨。我现在觉得,回东北真好。”
江哲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紧紧抱住她:“以后每年夏天,咱都回东北,陪我爸妈摘樱桃,陪你逛松花江,好不好?”
“好。”林晚星点头,靠在江哲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她知道,她终于不用再羡慕别人有家人了,因为她也有了愿意疼她、护她的家人;她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扛着所有委屈了,因为她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星跟着江哲一家,把哈尔滨逛了个遍。他们去太阳岛看花海,江哲给她拍了很多照片,赵阿姨在旁边帮她整理头发;去中央大街吃马迭尔冰棍,江叔叔怕她凉着,特意给她带了暖手宝;去索菲亚教堂看夜景,赵阿姨跟她讲教堂的历史,像奶奶以前跟她讲故事一样。
每天早上,林晚星都跟着赵阿姨去早市。赵阿姨会给她买刚炸好的油条,会跟摊主说“多给我姑娘夹点咸菜”,会在她试戴头花时说“咱晚星戴这个好看”。听着熟悉的东北话,看着身边热热闹闹的人群,林晚星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一样。
放假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回深圳的日子。出发前一天,赵阿姨给林晚星装了满满一箱子东西:有刚蒸的粘豆包,有冻好的冻梨,有她织的新毛衣,还有一包晒干的樱桃干——“这是咱院子里樱桃晒的,你回深圳泡水喝,甜得很。”
林晚星抱着装满东西的箱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阿姨,谢谢您,您太用心了。”
“跟阿姨客气啥!”赵阿姨拉着她的手,眼眶也红了:“到了深圳记得好好吃饭,别总熬夜备课。要是想阿姨做的酸菜白肉了,就给阿姨打电话,阿姨把酸菜泡好寄过去,你跟江哲自己煮也方便。”
江叔叔从屋里拎出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他特意去早市买的东北大酱和干辣椒:“这个大酱拌黄瓜好吃,干辣椒你炒菜的时候放一点,提味。江哲这小子要是敢偷懒不帮你做饭,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骂他。”
林晚星接过布袋子,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心里满是沉甸甸的温暖。她知道,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钱,却是叔叔阿姨最实在的心意——是怕她在深圳吃不到家乡味,是怕她一个人过得太辛苦。
江哲帮她把箱子搬到车上,回头见她还在跟父母道别,赶紧走过来:“妈,爸,寒假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陪你们过年,吃您包的饺子。”
“好!好!”赵阿姨抹了把眼泪,又拉住林晚星的手,“晚星,寒假回来咱包酸菜馅的饺子,阿姨知道你爱吃。”
坐上去深圳的火车时,林晚星趴在车窗边,看着赵阿姨和江叔叔站在站台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变成小小的黑点。江哲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难过,咱们很快就回来了。”
林晚星转过头,看着他,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江哲,我以前总觉得,我再也不会有家人了。可是现在……我有你,有叔叔阿姨,我觉得好幸福。”
江哲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温柔:“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永远都是。”
火车缓缓驶离哈尔滨,林晚星靠在江哲怀里,打开了赵阿姨给她装的樱桃干。红色的果肉带着阳光的味道,放进嘴里,甜得让人心里发暖。她想起这几天在哈尔滨的日子:赵阿姨给她缝衣服上掉的扣子,江叔叔陪她在院子里喂流浪猫,江哲带她去江边放纸鸢……这些细碎的瞬间,像一颗颗小太阳,把她心里六年的委屈都照得暖暖的。
“对了,”江哲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递给林晚星,“我妈让我给你的,说里面记了粘豆包和酸菜白肉的做法,你要是想吃了,照着做就行。”
林晚星打开本子,里面是赵阿姨娟秀的字迹,每一步做法都写得格外详细,甚至在“红豆馅要熬四十分钟”“酸菜要泡三遍”后面画了个小笑脸。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幸福的感觉。
火车走了一路,林晚星就跟江哲聊了一路。她跟他说,以后寒假回来,要跟赵阿姨学织毛衣;她说,等明年夏天,要跟江叔叔去松花江钓鱼;她说,以后有机会,想把奶奶的照片带来,让叔叔阿姨也看看。
江哲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好,都听你的。以后咱们每年都回哈尔滨,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
回到深圳的那天,天气依旧闷热。江哲送林晚星回教师宿舍,帮她把箱子搬上楼。打开箱子的瞬间,林晚星看到赵阿姨还在里面放了个小小的布偶——是个穿着东北花棉袄的小熊,跟她小时候奶奶给她做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妈说,这个小熊给你做个伴,你备课晚了,看到它就像看到她一样。”江哲笑着说。
林晚星拿起小熊,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她知道,这六年里,她虽然没有家人的陪伴,吃了很多苦,但幸好,她遇到了江哲,遇到了他这样温暖的家人。
晚上,林晚星给赵阿姨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赵阿姨的声音依旧热情:“晚星啊,到宿舍了吧?累不累?箱子里的粘豆包记得放冰箱,别坏了。”
“阿姨,我到了,不累。”林晚星笑着说,“谢谢您给我准备的小熊,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赵阿姨笑着说,“以后有事随时给阿姨打电话,别客气。江哲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收拾他!”
挂了电话,林晚星看着手里的小熊,又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满是踏实。她走到窗边,看着深圳的夜景——以前,她总觉得这座城市的灯光很亮,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现在她知道,无论她在深圳还是哈尔滨,都有一盏灯为她亮着,都有人盼着她回家。
第二天早上,林晚星刚起床,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江哲拎着早餐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桶:“我妈寄的酸菜到了,我早上给你煮了酸菜白肉,快趁热吃。”
林晚星接过保温桶,闻到熟悉的酸菜香味,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有江哲的陪伴,有叔叔阿姨的牵挂,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她看着江哲,笑着说:“江哲,谢谢你带我回哈尔滨,谢谢你让我遇到叔叔阿姨。”
江哲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傻姑娘,咱们是一家人,谢什么。快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晚星坐在桌前,喝着热乎的酸菜汤,吃着软烂的白肉,突然觉得,深圳的夏天,好像也没那么闷热了。因为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有家人可以依靠;无论走多远,她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那个在哈尔滨的老院子,有樱桃树,有热乎的饭菜,有疼她爱她的叔叔阿姨,还有愿意陪她一辈子的江哲。
她想起赵阿姨说的话:“咱东北人讲究实在,只要两个人好好的,比啥都强。”是啊,幸福从来都不是有多少财富,不是有多少家人围绕,而是有人懂你、疼你、愿意陪你走过所有的风雨。而她,终于找到了这样的幸福。
林晚星放下筷子,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但只要有江哲和他的家人在,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因为她知道,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属于自己的温暖港湾,有了可以一辈子依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