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爬满血丝,红得快要滴血,沙灵剑在鞘中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像是要挣脱束缚。
剑鞘上原本银白的星砂纹路,此刻竟泛着猩红的光泽,与他衣袍上的血污遥相呼应。
站在他身边的士兵被灵力余波推得后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看着陆统领周身翻涌的灵光,只觉得那怒火能把整片荒原都烧起来。
“南六楼……”
陆云许缓缓松开士兵的胳膊,指尖因刚才的用力还在发颤,攥紧的沙灵剑剑柄被掌心的汗水浸得发滑。
他太清楚那座灰黑色塔楼的底细——
护国军内部人人讳莫如深的“避风港”,实则是滋生腐朽的阴暗角落。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混账规矩,让那里的人都活成了没血性的泥胎,只懂敷衍推诿,最擅长悄无声息地处理“麻烦”。
林卫国丹田受创,灵力被封,留在那鬼地方多一秒,就多一分被灭口的危险。
没有丝毫犹豫,陆云许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的血污蹭在脸颊上,倒让他眼神更显凌厉。
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衣摆扫过地面的焦草,卷起细小的火星。
他弯腰避开巡逻队的火把光,身形如鬼魅般扎进营地的阴影里——
那是他守西线三年,摸熟了的每一条暗巷,每一处死角。
沿途的灰布帐篷、歪斜的操练桩快速向后掠过,他脚下踏着流云诀,足尖点地时几乎不沾尘土,踏风而行的瞬间,衣袍下摆会短暂离地,露出靴底沾着的血泥。
每一步都跨越数丈距离,带起的风卷着草屑,在身后留下细碎的痕迹。
残月被乌云裹住大半,只漏下一丝微弱的光,刚好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上,八色金丹的灵光在他周身若隐若现,时而如金芒刺目,时而如寒雾缭绕,像一盏在暗夜中狂奔的火炬,劈开浓重的夜色,朝着南六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沙灵剑还在鞘中震颤,与他胸腔里的怒火共振。
他知道,这一趟不仅是救林卫国,更是要撕开护国军心的脓疮——
那些蛀虫藏在帅帐里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见见,西线的血,不是白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