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檀香仿佛也停止了流动,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涩军与付弓虽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像两条蛰伏的毒蛇。
他们没想到林卫国如此固执,竟敢当众顶撞两位元帅,丝毫不顾情面。付弓虽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像冰碴子刮过石头:
“林统领,你可想清楚了?执意追究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林卫国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刚要开口反驳这颠倒黑白的谬论,涩军却话锋一转,指尖摩挲着玉扳指,慢悠悠提起了护国军南六楼的旧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诱导,像在给猎物递诱饵:
“你可知南六楼为何能安稳多年?那楼长和管理员向来奉行‘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道理。遇事能推就推,能躲就躲,不揽责、不较真,反而没出过大乱子,上面也省心。”
“你倒是好,非要揪着这点‘小事’不放,是嫌事不够多?”
付弓虽猛地拍案而起,原本温和的语气骤然凌厉,案上的灵茶盏被震得跳起,茶水泼洒一地,在案上积成水洼,映着他扭曲的脸。
他眼神阴鸷,死死盯着林卫国,像盯着一块肥肉:
“西线失守、曲祎辰通敌,这等丑事传出去,就是我们治军无方!上面追责下来,你我都难逃干系!如今之计,唯有找个替罪羊,才能堵住上面的嘴、安抚军心,保住护国军的脸面!”
林卫国心中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全身,像冰锥刺入骨髓,隐约察觉到致命的危险。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声音发紧:
“二位元帅想让谁当替罪羊?”
“自然是陆尘和你。”
涩军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眼中毫无掩饰的算计,像在欣赏猎物落入陷阱。
“陆尘值守西线,防线失守他难辞其咎;你执意追究贪腐,搅动军心,动摇大局,本就该罚。只要将你们二人问斩,对外宣称是你们通敌失职,既能平息众怒,又能保全我等,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们这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林卫国怒喝出声,胸口的气血因极致的愤怒而翻涌,喉咙发甜。
他猛地伸手,想要去拿案上的贪污账本与通敌证据 ——
这是揭穿真相的唯一希望。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纸页的瞬间,却见涩军和付弓虽同时出手!
两道浑厚的灵力骤然袭来,一左一右,带着元婴期修士的磅礴威压,像两座大山压向他的丹田!
灵力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帐内的檀香瞬间被吹散,案上的纸张翻飞四散,有的被卷入灵力漩涡,撕成碎片。
“二位元帅竟偷袭?!”
林卫国瞳孔骤缩,万万没想到这两人为了灭口,竟不顾身份,对自己人痛下杀手。
他仓促间运转土系灵力,在身前凝成一道厚重的土墙,土墙表面布满岩层肌理,试图阻挡攻击。
可终究因毫无防备,土墙被两道灵力同时击中,“咔嚓” 一声轰然碎裂,碎石四溅,灵力余波震得他连连后退,胸口如同被巨石撞击,喉咙一甜,嘴角溢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军甲,与上面西线的血痕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你自己找死。”
付弓虽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狠厉,抬手对着帐外高声喝道。
“来人!把这通敌作乱、搅动军心的逆贼拿下,关入南六楼最深处的囚室,听候发落!”
帐外的卫兵闻声涌入,皆是身着重甲、手持长刀的精锐,甲胄上的寒光闪得人睁不开眼,显然是早已备好。
他们面无表情地冲向林卫国,手中的长刀泛着森冷的杀意,丝毫没有因他是统领而有半分迟疑。
“还有陆尘!”
涩军补充道,语气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温度。
“即刻下令,捉拿陆尘!就说他通敌叛国、失守防线,罪该万死,一并押入南六楼,择日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