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黄河水在触碰到试验田的瞬间,竟像撞上了无形的墙,浪头被根须织成的网层层消解,水位缓缓回落。老河工难以置信地蹲在水边,捧起一把混着根须的泥沙:“这……这比百年老柳树的根还结实!”
农官的官轿停在试验田边,他踩着松软的土地走来,鞋底沾着湿润的泥土。“慕姑娘,”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才是真正的‘安澜之术’啊!”
消息传回藏锋谷,陈默连夜带着阿木赶来。他们站在试验田中央,看着月光下泛着微光的根须网,仿佛看到了流动的脉气。
“这是墨兰夫人日记里的‘血脉同根’之术,”陈默轻抚着根须,“当年她用血培育兰草,如今兰草用根须守护土地。”
阿木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箱,里面装着从西域带回的胡杨枝条:“陈先生,咱们把胡杨和韧兰混种吧,让根系在地下手拉手。”
接下来的日子,试验田变成了繁忙的战场。陈默带着村民们将胡杨幼苗种在韧兰之间,慕白指导大家用灵脉泉水浇灌,小石头和虎头负责记录每株植物的生长数据。
霜降那天,黄河水位再次上涨。这一次,试验田像一道绿色的长城,稳稳挡住了洪水。老河工站在堤坝上,看着被根须固定的泥沙在水中巍然不动,忽然老泪纵横:“老祖宗念叨了千年的‘河清海晏’,今儿个让咱给盼着了!”
农官连夜上书朝廷,将试验田命名为“兰堤”,并请求在黄河沿岸推广。朝廷很快批复,拨专款成立“兰堤司”,由陈默担任首任司长。
离开黄河前,慕白在试验田边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兰草生于野,根系入黄泉。不为浮名累,只为安澜年。”
返程的马车上,陈默拿出一本新的《兰堤志》,上面贴着各地寄来的韧兰标本:“西域的‘沙中莲’开了,塞北的固沙兰结果了,江南的河堤兰开花了……”
慕白接过册子,看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小石头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兰草是土地的骨头,我们是土地的血肉。”
窗外,黄河水在月光下静静流淌,倒映着两岸新生的绿意。藏锋谷的韧兰,终于在最贫瘠的土地上扎下了根,用生命织就了守护山河的网。
而那些为此付出的人,终将在岁月的长河中,与兰草一起,成为大地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