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抵达长白山(1 / 2)

闵政南小心地将老赵头扶上“一号”那宽阔如磨盘般的背脊。粗壮的四肢如同四根铁柱,承载着老人的重量。老赵头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微动,他一手紧紧抓着“一号”钢针般粗硬的鬃毛,另一只手摩挲着身下巨兽温热的皮毛,浑浊的老眼里既有对未知旅程的忐忑,更有对身边这个年轻人的全然的信任。

闵政南自己则背着一个半旧的藤编背篓,里面看似只装了些简单的干粮和水囊,实则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物资——充足的肉干、盐巴、药品都安稳地存放在他那25立方米的次元空间里。“影”那冰凉滑腻的蛇躯盘绕在他腰间,两米多长的体型被宽大的旧外衫巧妙遮掩,只偶尔从衣襟缝隙中露出一点暗褐色的鳞片和那颗搭在他肩头、猩红蛇信无声吞吐的三角头颅。高空之上,一个黑点如同凝固的墨迹,那是“雕兄”在盘旋翱翔,锐利的鹰眼俯瞰着大地,充当着最警觉的空中哨兵。

“走了,老伙计。”闵政南轻轻拍了拍“一号”的脖颈,声音沉稳。

巨兽低低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迈开了沉重却异常稳健的步伐。闵政南则徒步走在旁边,一手虚扶在老赵头身侧,确保他的平稳。一行人(兽)告别了这处临时的避难所,沿着老赵头凭借记忆绘制的、线条粗糙却标注着关键山川河流走向的兽皮地图,朝着东北方向,踏入了更加原始、苍茫的领域,目标直指远方的长白山原始森林。

地图上的直线距离或许不算遥远,但在这根本没有路的原始山林中穿行,难度超乎想象。密林深处,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同怪蟒般缠绕垂落。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腐殖层,松软而湿滑,需要极其小心地绕行。陡峭的山崖需要攀爬,冰冷的溪流需要涉过。

若无“一号”这头山林霸主开路,寻常人恐怕寸步难行。巨兽用它那庞大的身躯和恐怖的蛮力,轻松撞开挡路的灌木丛,踏平荆棘,碾碎枯枝。它那被强化过的、如同岩石般的厚皮和坚实的骨骼,无视了大多数刮擦和磕碰。有它在前,许多潜藏在暗处的毒虫猛兽都本能地退避三舍,不敢招惹这散发出野兽气息的庞然大物。

老赵头则紧紧抓着鬃毛,身体随着“一号”的步伐微微摇晃。他时而眯着眼辨认方向,指挥着前进的路线;但看着身边闵政南那坚毅沉稳的侧脸和周围这几头神奇而忠诚的猛兽,他心中的不安便渐渐被一种奇异的踏实感所取代。

白天赶路,夜晚则寻找背风干燥处露宿。闵政南从次元空间中取出干柴生起篝火,拿出肉干和清水,有时“雕兄”还会抓回一只野兔或山鸡改善伙食。

一连七天,风餐露宿。翻过最后一道连绵的山脊,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无边的原始林海扑面而来!

根据地图指示,他们沿着一条隐匿的兽径又前行了小半日,终于在第七日的傍晚,在一片背靠巨大山壁、面临清澈溪流的林间空地上,看到了几座极具特色的圆锥形建筑——鄂伦春人的传统居所,斜仁柱。

五座斜仁柱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骨架是用几十根长长的松木杆搭成圆锥形,外面覆盖着厚厚的桦树皮和兽皮,看上去古朴而坚固。最大的那座斜仁柱门口,还挂着几串风干的蘑菇和红辣椒,烟囱里正冒出袅袅炊烟,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到了…就是这儿…”老赵头声音有些激动,指着最大的那座斜仁柱。

闵政南扶着他从“一号”背上下来。老赵头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拄着闵政南给他削的木棍,一步步走到那座最大的斜仁柱门前,用力敲了敲支撑门框的粗木杆。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

一块厚重的兽皮帘子,被从里面掀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来人约莫六十多岁年纪,身材不高却异常敦实,如同山间的岩石。脸庞是长年风吹日晒形成的古铜色,布满深深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头发已经花白,在脑后结成了短辫。身上穿着传统的狍皮衣裤,虽然旧了,却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如同鹰隼,此刻正带着警惕和疑惑看向门外的不速之客。

当他的目光落在老赵头脸上时,那锐利的眼神先是怔住,随即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赵…赵老哥?!!”老人声音颤抖,猛地跨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了老赵头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老天爷!真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巴图!哈哈!是我!老家伙,你还没死啊!”老赵头也激动得眼眶发红,反手紧紧握住老兄弟粗糙的大手,声音哽咽,“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啊!差点就见不着你喽!”

两个老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用力拍打着彼此的后背,发出砰砰的声响,豪迈的笑声中带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深厚情谊。他们用夹杂着汉语和鄂伦春语的独特方式,激动地诉说着这些年的离别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