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我不是说了吗,不关嫂子的事,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快回去!”
她嘴上劝着,可那副泫然欲泣、委屈至极的模样,却像是在火上浇油。
徐夫人果然脸色一沉,她越过人群,径直走到陆砚池面前,摆出了领导夫人的派头。
“陆领导,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围着,是想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吗?”
她瞥了一眼陆砚池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影的孟昭南,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听说了,年轻人有点感情纠葛很正常,可你一个大男人,既然已经选了别人,就该跟过去断得干干净净,怎么能让你现在的爱人,这么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呢?”
这话,直接给孟昭南定了罪。
白今语连忙拉住徐夫人的胳膊,急切地解释:“孙阿姨,您误会了,真的不关昭南嫂子的事,她对我挺好的……是我……是我自己没出息,忘不掉……”
她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捂着嘴,一副情难自禁、痛苦万分的模样。
这一唱一和,简直天衣无缝。
把“横刀夺爱”和“恃强凌弱”的罪名,死死地扣在了孟昭南头上。
孟昭南在陆砚池身后,看着白今语堪称影后级别的表演,心里冷笑连连。
演?谁不会啊!
下一秒,她拽着陆砚池衣袖的手一松,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在了门框上。
众人只听到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抽泣。
孟昭南抬起头,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喊叫,只是用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白今语,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白同志……我……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
“你脚受伤,我让砚池把假给你批了。你说工地缺人,我让砚池把假给你销了。我自问,没有一件事是故意为难你。”
“可你……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后的绝望和痛心。
“我和砚池,是家里长辈定下的,是组织上批准的合法夫妻!我们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横刀夺爱?”
她转向徐夫人,泪水流得更凶了,身体也跟着发抖,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徐夫人,您是领导家属,您要为我们这些普通军嫂做主啊!”
“就因为白同志心里念着我爱人,她就能空口白牙地污蔑我,败坏我的名声吗?”
“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是要脸面的啊!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我还怎么在营区里做人啊!”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捂着脸,靠着门框滑坐在地,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哭得肝肠寸断。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前一秒还咄咄逼人的小杨等人,看着哭倒在地的孟昭南,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而一直扮演着完美受害者的白今语,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委屈的台词,准备了无数种应对孟昭南发飙、辩解的方案,却唯独没料到,孟昭南会比她哭得更惨,更委屈,更像一个受害者。
陆砚池的心彻底乱了。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哭得几乎要断气的孟昭南,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无尽的心疼席卷了他。
他猛地蹲下身,一把将孟昭南扶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别怕,有我。”
他抬头,那双平日里沉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没再看小杨那些人,而是直直地射向了徐夫人和她身后的白今语。
“徐夫人,我的家事,不劳您费心。但今天,有人公然聚众闹事,造谣中伤军官家属,这件事,没完!”
“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搬弄是非!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徐夫人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威严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炸响。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师长黑着脸,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