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展开的瞬间,沈醉瞳孔骤缩——那扇面上绘着的不是山水花鸟,而是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眼角还点着颗朱砂痣。这是……
黑影趁机翻身跃上屋顶,沈醉追至墙下,却见对方在瓦上转身,月光照亮那张脸——竟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年,唇边还噙着抹戏谑的笑。“沈公子,后会有期。”少年丢下这句话,身影便消失在夜色里。
沈醉站在墙下,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发颤。那九尾狐扇,是三年前被满门抄斩的镇北侯府的信物。镇北侯当年因“通敌”罪名被魏坤构陷,全家七十三口无一生还,怎么会有后人出现在这里?
此时老周等人已处理完火场,过来禀报说搜出了大批未开封的毒瓮,还有几本记录着下毒时间的账册。沈醉接过账册翻了两页,突然停在某一页上——上面记着下月初三,要往城南富户区的水井里投新一批“药”。
“富户区……”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皇城方向。那里今夜灯火通明,据说丞相魏坤正在府中宴请百官。
而就在这时,阿萤突然指着护城河的方向惊呼:“水!水里有东西!”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该被火焰阻断的毒水,不知何时已漫过了矮墙,正朝着城区缓缓流淌。更可怕的是,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盏河灯,每盏灯芯都泛着幽幽的绿光。
沈醉猛地握紧了剑。这些河灯不是寻常百姓放的,灯座上隐约可见的,正是和黑衣人死尸上一样的蛇形纹章。有人在借着这场大火,把真正的毒源引向更繁华的地方。
他转身看向众人,目光锐利如鹰:“看来,咱们得提前去富户区走一趟了。”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夜色中奔来一队人马,为首者举着的灯笼上,赫然是“禁军”二字。
老周脸色一白:“是魏坤的人!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沈醉望着越来越近的火把,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冷:“或许,他们根本不是来抓我们的。”他指了指那些河灯漂流的方向,“他们是来‘清理现场’的。”
禁军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沈醉却突然拽住阿萤的手腕,低声道:“跟我走。”两人转身跃过断墙,朝着与禁军相反的方向奔去,身后传来老周等人与禁军交手的兵刃声。
奔出数十步后,阿萤忍不住回头,却见那些禁军根本没理会老周等人,径直冲向了火场,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正疑惑,沈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街角——那里站着个穿玄色官服的人,正含笑望着他们。
那人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玉佩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上面刻着的,正是镇北侯府的九尾狐纹。
“沈公子别来无恙?”那人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家叔托我带句话,说他很想念当年一起在侯府练剑的日子。”
沈醉的瞳孔骤然收缩。家叔?难道是……那个本该早已死在天牢里的镇北侯世子,魏坤的亲侄子,魏昀?
而就在魏昀说话的瞬间,沈醉突然注意到他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方才在火场逃脱的那个持扇少年。少年此刻正对着他做口型,无声地说着两个字: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