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盯着她的唇，一字一顿地辨认——
“快走。”
话音刚落，水镜“咔嚓”一声裂开道细纹。紧接着，整个洞府开始震颤，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刚才被他劈开的藤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根须像毒蛇般缠向石台。
沈醉猛地后退，长剑出鞘，剑气横扫，将扑来的藤蔓斩成数段。可那些藤蔓像是杀不死的，断口处立刻冒出新的嫩芽，转眼又长成数尺长的绿鞭。
“妈的。”沈醉低骂一声，目光再次投向水镜。镜面的裂纹越来越多，镜中女子的身影已经淡得快要消失，只有那支白玉兰簪子，还在最后一点光晕里闪着微弱的光。
他突然做了个决定。
在藤蔓再次缠上来的瞬间，沈醉纵身跃起，足尖在石台上一点，右手快如闪电般伸向水镜。他想抓住那支簪子，哪怕只是镜中的幻影，或许也能找到些线索。
指尖即将触到镜面的刹那，水镜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沈醉只觉一股巨力传来，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
他咳出一口血，抬头时，水镜已经碎了。无数镜片散落在石台上，反射着洞顶的月光，像是满地的星辰。
而那些藤蔓，在水镜碎裂的瞬间，竟齐齐停住了生长，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最后化作一滩滩腥臭的黑水。
洞府的震颤停了。
沈醉挣扎着站起来，走到石台边，捡起一片最大的镜片。镜片上还残留着些许影像——是那女子的侧脸，鬓边的白玉兰簪子清晰可见，只是花瓣上的露水，不知何时变成了殷红的血珠。
他握紧镜片，指腹被边缘割破，血珠滴落在镜片上，与那影像里的血珠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沈醉猛地回头，长剑直指声音来源处。只见洞府最深处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三个古老的篆字，笔画扭曲，像是用鲜血写就——
“往生殿”。
而石门缝里，正渗出一缕极淡的香气，与他在惊蛰木盒里闻到的异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