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经晚了。沈醉只觉一股反噬之力从剑柄传来,比他注入的掌力凶猛十倍,顺着手臂直冲心口。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银杏树上,震得满树黄叶簌簌落下,像场突如其来的金雨。
木剑“哐当”落地,剑身上的焦痕竟裂开了,渗出缕缕黑气,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沈醉捂着胸口咳嗽,喉头涌上腥甜。他看着那柄木剑,突然发现裂开的纹路里,竟隐约藏着张人脸,眉眼扭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这……”他愣住了。
老僧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木剑,指尖在裂缝上轻轻一抹,那些黑气便缩回了剑身,裂纹也渐渐愈合。“此剑乃雷击桃木所制,内藏天雷之灵,最忌阴邪之力。”他将木剑递还给沈醉,眼神复杂,“沈公子,你若总想着用蛮力征服,别说御剑,怕是连这山门都出不去。”
沈醉接过木剑,剑身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抗议刚才的暴行。他看着老僧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枝头那只正冲他吐舌头的九尾狐,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征服?”他摩挲着剑身上渐渐隐去的裂纹,“我沈醉从来不懂什么叫征服。我只懂,要么让它听话,要么……”他手腕一翻,木剑在空中划过道残影,“就把它劈成柴火。”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掌心一烫,木剑竟自己挣脱了他的手,像道黄色闪电般冲上天空。沈醉愣了一下,随即纵身一跃,伸手去抓剑柄——这次他没运内力,也没聚灵气,只是凭着本能去够。
指尖刚触到剑柄,一股柔和的力道便托住了他。沈醉低头,看见自己的脚离地面越来越远,青石板上的纹路变成了模糊的线条,老僧和九尾狐的身影也缩成了两个小点。
“成了?”他心头一喜,刚想抬头看看云,木剑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像是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沈醉手忙脚乱地想稳住身形,可那股托着他的力道突然消失,他尖叫一声,以比刚才快三倍的速度往下坠。
这次他没摔在青石板上,而是重重砸进了一片厚厚的落叶堆里。落叶下似乎有什么硬东西,硌得他尾椎骨生疼。沈醉挣扎着扒开落叶,发现自己竟摔进了一个树洞,洞底铺着层柔软的干草,而干草中间,躺着块巴掌大的玉佩,玉色通透,上面刻着个繁复的“令”字。
还没等他拿起玉佩,树洞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沈醉猛地抬头,看见那只九尾狐正蹲在洞口,用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而它的爪子下,踩着片沾血的衣角——那衣角的料子,是影阁杀手特有的玄色锦缎。
沈醉的瞳孔骤然收缩。影阁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九尾狐突然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而远处的天际,不知何时聚集起大片乌云,乌云深处,隐约有雷光闪烁,映得玉佩上的“令”字,泛起了妖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