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寒接过油纸,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特意没点燃),借着火折子的微光仔细看——油纸在暖光下显露出字迹,“王奎(宁州总兵,佩刀五万两)”“李虎(青州副将,银子不详)”“军需库十万两缺口”的字样清晰可见。他皱起眉头,手指轻轻划过“十万两”三个字:“这些都是口头上的线索,没有实据。比如买卖官职,没有账本;挪用军饷,没有单据,皇帝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训斥三皇子几句,治不了重罪。”
苏清颜坐在他对面,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知道,所以我想建个‘眼线网’。每个大臣都有自己的管辖范围——吏部尚书能查账,兵部侍郎认识将领,户部郎中知道官员任免,让他们帮我们盯着三皇子的动作,有实据就偷偷送来。”
萧惊寒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疑问:“可这些大臣大多明哲保身,怎么让他们愿意冒险?三皇子现在还是皇子,万一事后报复,他们担不起。”
“用美食和人情啊。”苏清颜笑了,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吏部尚书喝我的粥,脾胃好了,不用再吃苦药;兵部侍郎的夫人用我的养颜膏,我特意去掉了她过敏的杏仁,加了她喜欢的珍珠粉,现在连太后都问她要方子;还有礼部尚书的小儿子,上次积食发烧,烧到快昏迷,我熬夜熬了三个时辰的山楂麦芽水,守到后半夜孩子退了烧才走。这些人情他们记着,再加上我们有太后和皇帝当靠山,他们不用怕报复。”
正说着,伙计匆匆跑进来,语气带着急:“萧将军,苏姑娘,礼部尚书来了,说有重要东西要交,还不让人跟着。”
两人连忙迎出去,就看到礼部尚书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深色的木盒,脸色发白,额头上还冒着汗。“这是三皇子买卖官职的账本,我从他幕僚的书房偷来的。”他把木盒塞进苏清颜手里,声音发颤,“里面记着谁买了官、给了多少钱,连户部的李主事都在上面。你们一定要藏好,千万别让三皇子知道是我送的——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杀我全家!”
苏清颜接过木盒,能感觉到盒子的重量,连忙安慰:“尚书大人放心,我们会保密。您要是有危险,就去太后的长乐宫躲着,太后会护着您。”
礼部尚书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小心三皇子的人”,才匆匆离开,连茶都没喝。苏清颜和萧惊寒回到后厨,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本线装账本,纸页已经泛黄,上面用小楷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张某某,五千两,买县令;李某某,一万两,买知府;王某某,三万两,买主事……”连日期和交易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还盖着三皇子的私印(虽然是模糊的,但能认出)。
“太好了!”萧惊寒握紧账本,指节泛白,“有了这个,就能证明三皇子买卖官职,这是实打实的罪证!”
苏清颜把账本放回木盒,塞进食盒的暗格里,食盒的暖光微微亮起,像是在包裹这个重要的证据。“现在有了买卖官职的账本,再找到挪用军饷的单据,就能扳倒三皇子了。”她语气带着兴奋,眼里闪着光。
萧惊寒却没那么乐观,他拄着拐杖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街道:“三皇子肯定察觉到我们在收集他的证据,他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得加快速度,同时也要防着他报复。”
话音刚落,林风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萧将军,苏姑娘,不好了!暗卫看到三个穿三皇子府暗纹青衣的人,在御膳阁门口徘徊了半个时辰——他们手里拿着画着御膳阁前后院布局的图纸,纸上还标着‘后厨’‘小雅间’的位置,腰间挂着一小块黑莲花令牌碎片,肯定是来踩点的!还有,我看到三皇子的长史去了户部,手里拿着吏部尚书去年查的军需库账本清单,像是要查尚书大人的账!”
苏清颜心里一沉——三皇子果然开始报复了!他不仅派人监视御膳阁,还想从吏部尚书下手,杀鸡儆猴,让其他大臣不敢再帮他们。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三皇子府里,三皇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名单,名单上是和苏清颜来往的大臣名字——吏部尚书、兵部侍郎、礼部尚书的名字旁都画着黑叉,苏清颜和萧惊寒的名字被红笔圈了三圈,旁边用小字写着“优先处理”。他用指甲狠狠划着吏部尚书的名字,指甲缝都渗出血,滴在名单上,晕开一小片红:“敢跟我作对,我让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吏部尚书,敢查我的账,我让他连官位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