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赵千讯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这东西,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但也可能……是我们唯一能提前洞察‘真理议会’动向的王牌!”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意外的“收获”,分量太重了。
冰渊底部的气氛,因为这个变故,变得比来时更加凝重。
那段警告信息,【警告…目标非‘钥匙’…是‘锁’…真正的‘指挥家’…正在归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尤其是“锁”和“真正的指挥家”这两个词。
韩清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这两个词,试图将它们与国策局现有的情报串联起来,但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戛然而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逻辑黑洞。
赵千讯则是在思考另一个层面的问题,如果一个“临时工”指挥家就拥有S+级的实力,那真正的“指挥家”回归,会是怎样一场席卷全球的浩劫?人类现有的防御体系,在他面前还有意义吗?
冰冷、压抑、迷茫。
之前战胜强敌的喜悦,被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深不可测的阴影彻底吞噬。
陆渊,这个所有谜团的中心,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面具,然后将其收了起来。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任何情绪表露。
他走到气息萎靡的雷动身边,什么也没说,直接抬手,抓住了雷动的一条胳d膊,将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分担到了自己身上。
雷动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他能感觉到,从陆渊手臂上传来的力量,沉稳得像一块万年磐石,不带任何感情,却让人莫名地安心。
随后,陆渊抬起头,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冰渊上方。
“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
小队不再停留。
既然获得了关键情报和战利品,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队伍开始沿着来时的路,向着地表攀登。
回去的路,因为失去了所有深渊能量的干扰,变得异常顺利。
那些原本滑不溜丢,还会散发诡异能量的冰壁,现在就和普通的冰块没什么两样。
但队伍里的气氛,却比来时还要沉重。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冰镐敲击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冰渊中回响。
每个人都在咀嚼着刚才那段信息带来的巨大冲击。
陆渊走在最前面。
他一手提着雷动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拿着那把属于孙大志的军刀,和那面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残破军旗。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极其沉稳,仿佛脚下的不是光滑的冰层,而是坚实的大地。
不知过了多久。
一抹不同于冰层幽蓝色的乳白色光线,从头顶的裂隙中洒落下来。
他们到了。
当最后一个人从冰渊裂隙中爬出,重新踏上南极大陆的冰面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外界的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天空是那种独属于极地的,纯粹的乳白色。
天光洒落下来,将整片大地照得通透。
然后,那片广阔无垠的冰封墓地,再一次完整地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上千名北洋陆军的士兵,保持着百年前冲锋的姿态,被永恒地凝固在这片白色的世界里。
没有了之前深渊能量的诡异光效,在静谧的天光下,这副景象少了几分恐怖,却多了无数倍的悲壮与苍凉。
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无声的史诗画卷。
韩清、雷动、赵千讯和李菁,四个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场景,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远比冰渊底部的任何诡异现象都更加直击灵魂。
陆渊没有停。
他松开了搀扶着雷动的手,也没有与任何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