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墙上的呓语(2 / 2)

“在底下待久了,无聊时瞎画的。那些小东西好像很怕这个。”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被他随手画出的符号,是在那不见天日的百年孤独中,他的灵魂为了对抗深渊的侵蚀与同化,于无意识中铭刻下的、代表着最纯粹“秩序”与“人类”概念的印记。

那是他身为“人”的最后防线。

危机解除。

陆渊没有再理会还在地上喘息的雷动,他径直走到档案室最深处的一个角落,从一堆几乎要烂成泥的档案堆里,精准地抽出了一本包裹着防水油布的厚重日记。

他翻开日记。

上面的字迹依旧是德语,但写得工整而严谨。

日记的主人,是这家精神病院的最后一任院长,一个名叫克劳斯·施耐德的日耳曼医生。

日记的前半部分记录了他如何利用院长的身份,将在战争中精神失常的各国士兵收集到这里,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精神实验。

而日记的后半部分,内容则彻底滑向了疯狂的神秘学领域。

克劳斯医生坚信,通过特定的仪式和足够强大的精神能量献祭,可以召唤一位被他称为“深渊之父”的伟大存在,从而获得永生和超越凡人的力量。

他在一百年前,就在此地进行着这个疯狂的研究。

陆渊快速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的日期,定格在了1924年。

“……最后的准备已经完成。我将我最重要的研究日志,以及开启最终仪式的‘钥匙’,藏在了这座病院防卫最森严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它,除了我自己。”

“那个地方,是我亲手为那些最危险、最无可救药的‘病人’打造的归宿。我将它命名为……”

“镇静室。”

陆渊轻声念出日记最后一页上的这个词,然后合上了那本记录着疯狂的册子。

韩清和还在地上喘息的雷动都抬起了头。

镇静室。

这个听起来最无害、最正常的地方,却被日记的主人,那位克劳斯院长,称为“最危险、最无可救药的‘病人’的归宿”。

也是他藏匿自己最核心研究成果和那把所谓“钥匙”的地方。

那里,就是这片区域里,异常能量反应最强烈的真正源头。

循着那股愈发浓郁、混合着腐朽与非人恶意的能量流向,三人穿过最后一道扭曲的走廊,最终抵达了目的地。

一扇门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扇由厚重钢铁铸造的大门,表面布满了铆钉,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门的正中央,雕刻着一个熟悉而又不祥的徽章。

一条盘旋的蛇,正在吞噬自己的尾巴,周围环绕着精密的齿轮。

衔尾蛇之裔。

韩清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探测仪。

仪器上的指针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毫无规律地疯狂旋转、跳动,发出一阵濒临报废的“咔咔”声,最后“啪”的一声,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在这里,连最后的备用设备也彻底失灵。

雷动上前一步,用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敲了敲门。

“咚。”

沉闷的声音,证明了这扇门的厚度远超想象。

“没有门禁系统,没有密码锁,纯物理结构。只能用定向爆破了。”雷动给出了专业的判断。

然而,没有后方支持,他们身上携带的微型爆破装置,威力是否足够还是个未知数。

韩清也陷入了沉思,开始评估强行破门的风险。

陆渊却没管他们在分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