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更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碾碎了。这个老古董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间，他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份散落在地的档案。那是一份病人的私人日记，纸张已经因为潮湿而变得又黑又硬。
在他触碰到那份档案的瞬间，一股阴冷的精神污染无声无息地侵入了他的大脑。
雷动的身体猛地一僵。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褪色。档案室消失了，韩清和陆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片他永生难忘的、一望无际的黑色荒原。
天空中，那轮巨大、沉默、散发着无穷恶意的黑色太阳，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从雷动喉咙里挤出，他整个人瘫倒在地，浑身剧烈地颤抖，双手抱着头，陷入了最深沉的恐惧幻象中。
而随着他精神防线的彻底崩溃，异变陡生！
档案室墙壁上、散落满地的纸张上，那些用各种语言写成的疯狂呓语，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活了过来！
一个个字母、一个个单词，仿佛是有了生命的黑色虫子，从纸上和墙上蠕动着爬出，在空中汇聚、交织，迅速扭曲成数只由文字构成的人形畸变体。
“呓语者”。
它们没有实体，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由纯粹的、混乱的信息和恶意构成。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在扭曲着周围的认知。
韩清只是看了它们一眼，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耳边响起了无数人疯狂的重叠嘶吼，大脑仿佛要被这些无意义的信息撑爆。
她立刻闭上眼睛，咬破舌尖，用剧痛强行维持着清醒。
然而，陆渊对此毫无反应。
这些能直接攻击认知的“呓语者”，对于他来说，和拂面的微风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精神，本就是一片连幻觉都无法扎根的无垠深渊。
他看都没看那些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文字怪物，只是走到瘫倒在地的雷动面前，蹲下身，用手中军刀的刀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惨白的脸颊。
“啪！啪！”
“你看到的，不及我经历的万分之一。”
陆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守住本心，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完，他站起身，做出了一个让韩清完全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伸出手指，在地上沾了一点灰尘，然后在自己面前的空气中，随手画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符号。
一个“十”字。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孩童涂鸦般的符号。
当那个由灰尘构成的十字在空中成型的瞬间，周围那些由疯狂文字组成的“呓语者”，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天敌。
它们同时发出一阵刺耳却又无声的尖啸，扭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然后在下一秒，轰然崩溃！
所有的文字怪物，在一瞬间全部瓦解消散，化作最原始的字母和笔画，跌落回那些纸张上，恢复了死寂。
周围令人眩晕的认知扭曲瞬间消失，一切恢复了正常。
韩清震撼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在空中缓缓消散的灰色十字，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某种……道法？咒印？
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声音都带着一丝干涩：“顾问，那个符号……”
陆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想了想。
“不知道。”
他给出了一个让韩清差点噎死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