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走他，李组长怎么办？那些跟着江队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办？”
“那是你们龙战组的事！”
宋依安也来了火气，声音带着哽咽，却依旧强硬，“我只知道，我不能看着英雄死在自己人手里！”
“李组长要检讨，要降职，那是那些凡人高层的问题，不是江队的问题，更不是我们的问题！你们怕，我不怕！大不了被通缉，大不了以后昆仑不跟龙战组合作，我认了！”
“你认了？你凭什么认了！”
黎明气得浑身发抖，燎原枪的枪尖又燃起微弱的火焰，“你以为昆仑能独善其身？要是高层认定‘门派有异心’，以后昆仑弟子在人间行走，都会被当成‘潜在威胁’，你们还怎么守护凡人？”
“你这是在害昆仑！害所有想好好做事的门派！”
独孤落也对着玉无极低吼：“玉无极你别护着她！她就是太天真，以为有玉虚子前辈护着就什么都敢做！”
“你想想，江队体内的魔气已经和经脉融在一起，根本没法净化，他今天不伤人，明天呢？后天呢？你能保证他永远不失控？”
“我不能保证，但我能试试！”
玉无极回吼，“总比你们直接杀了他强！你剑帝宫不是有《剑经》吗？不是有李卿萧宗主吗？你们连试都不试，就说‘没法净化’，你们根本就是怕麻烦！”
江风越来越大，把四人的争吵声卷得七零八落，龙战组的成员们都低下头，没人敢插嘴。
他们既理解黎明的压力，也认同宋依安的良知，既佩服独孤落的守则，也心疼玉无极的护短。
宋依安看着黎明通红的眼睛，又看向独孤落冷硬的脸，声音依旧带着怒火：“你们都怕，怕追责，怕麻烦，怕失控，可你们唯独不怕对不起英雄！”
“江队要是知道，他当年拼了命救的人，现在要亲手杀他，他该多寒心！”
“我寒心？我比谁都寒心！”
黎明吼得嗓子都哑了，“可寒心能当饭吃？寒心能解决高层的追责？寒心能让江队变回原来的样子？”
独孤落也对着宋依安冷喝：“宋师妹，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要是江队失控，杀了几十个凡人，你能负起责任？你能去给那些凡人的家属磕头道歉？”
“我就能！”
宋依安立刻回应，眼底泛着红却没掉泪，“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去给家属道歉，我去抵命，总比现在做缩头乌龟强！”
玉无极也跟着喊：“对！我也去！我们俩抵命，总比让英雄死得不明不白强！”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黎明气得往后退了一步，燎原枪的火焰彻底熄灭，“你们根本不知道高层的手段，他们要是想查，就算江队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他！到时候不仅江队要死，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
“倒霉就倒霉！”
宋依安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宁愿倒霉，也不做帮凶！”
四人站在轮渡甲板上，江风裹着雾气，把他们的争吵声撕得粉碎，却没一个人肯退让。
黎明怕的是联盟破裂、兄弟受难，宋依安守的是良知底线、英雄尊严，玉无极护的是妹妹、是活人的希望，独孤落认的是规则铁律、是长久安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每个人都红了眼，从最初的据理力争，到后来的怒吼咆哮，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远处的东方明珠塔依旧亮着零星的灯，像一双双冰冷的眼睛，静静看着这场在江雾里，关于“正义”与“规则”的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