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能说的牵挂,那些藏在铁箱里的秘密,那些刻在断骨上的誓言,都会化作最锋利的武器,陪她在这座魏宫囚笼里,劈开一条生路。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锦垫,绣着繁复的云纹,指尖按下去能陷出个浅窝。
这柔软与阿砚身上的血污格格不入,她的粗布衫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沾满了尘土和暗红色的血渍,蹭在锦垫上,像幅丑陋的涂鸦。
公子罂坐在对面,月白色的锦袍纤尘不染,腰间系着条玉带,玉扣上的貔貅纹被摩挲得发亮。
他手里把玩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 ——
那是阿砚的《文物修复手册》,封面上还沾着点铁屑,是今早她在粮仓翻晒图谱时不小心蹭上的。
册子的边角有些卷曲,是她平时总揣在怀里磨的。
“汉代叠铸技术?”
罂的指尖划过手册里的插图,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与纸页摩擦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他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虚妄之言。铁器哪能叠铸?一次浇铸尚且难保匀净,几层叠在一起,岂不是要裂成碎块?不过是匠人的痴心妄想。”
他抬眼看向阿砚,眼神里带着施舍般的怜悯,“你们墨家的匠人,总是把些奇技淫巧当宝贝。”
“这不是奇技淫巧!”
阿砚猛地抬头,铁链在手腕上 “哗啦” 作响,“叠铸技术能让农具批量生产,节省三成铜料!百姓能少花一半的钱买到锄头,这是能救人性命的手艺!”
她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看到村民们用着笨重的耒耜,一天也耕不了半亩地,才连夜画出这本手册,“你不懂就不要妄加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