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石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像锻铁坊里最稳的铁砧,“有我在,他们进不来。”
阿砚抬头看向他,突然笑了。
是啊,有他在,有墨影在,有所有坚守的墨家弟子在,就算烽烟漫天,他们也能守住这片土地,守住手里的技艺,守住心里的光。
她转身往粮仓跑,脚步轻快了些,身后传来石陀布置防守的喊声,还有墨影调试机关弩的 “咔咔” 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像首最踏实的战歌。
粮仓的门被她从里面锁上,钥匙藏在门楣的缝隙里。
她爬上粮囤顶,从这里能看到寨墙的动静。
怀里的铁片硌着心口,像在提醒她肩上的分量。
阿砚知道,接下来会是场硬仗,但只要这枚铁片还在,只要《考工新录》还在,只要他们还在,墨家的根就断不了,那些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技艺,就总有传下去的一天。
远处的玄鸟旗越来越近,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
阿砚深吸口气,从怀里掏出墨影给的信号弹 ——
若粮仓遇袭,就点燃它。
信号弹的引信很短,像根随时会燃尽的生命,却也藏着燎原的希望。
她握紧信号弹,目光投向寨墙的方向,那里,石陀和墨影正站在最前面,像两尊不会倒下的石像。
连弩车的弓弦被石陀亲自拉得像轮满月,粗如手臂的麻绳崩出嗡嗡的颤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他的大锤握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虎口处的旧伤裂开了细缝,渗出血珠,混着汗水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