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棉布擦去多余的油,铁腥味混着田埂上飘来的稻花香从袖口钻进来,顺着呼吸漫进肺里,带着点让人踏实的暖意。
听到钟声,她把犁靠在锻铁坊的墙上,拍了拍手,往议事大殿走去。
殿内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了,墨渊手里捏着张字条,借着从气窗透进来的天光看得仔细。
那是小三传回的消息,上面只有 “母归,图已收” 五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墨团叠着墨团,像是在奔跑中急急忙忙写就的,纸角还沾着点窑厂的黑灰。
“罂那边没动静?”
石陀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安静,他刚练完刀,手里还提着那柄百炼钢刀,刀身在案几上轻轻一蹭,就溅出细碎的火星,“按说他拿到假图纸,要么该气急败坏派兵来,要么该假装上当,暗地里搞小动作才对。”
墨影正坐在角落摆弄机关鸟,鸟嘴里衔着颗饱满的麦粒,是从伙房的粮囤里挑的。
“探子说,他把图纸锁进了密室,连秦国的信使都没见。”
他指尖拨动鸟尾的机关,鸟翼扑棱棱扇了两下,“看来他自己也瞧出是假的,只是不想在秦国人面前丢面子,才没声张。”
阿砚走到屏风后,伸手推开右侧的暗格。
里面的木架上整齐地码着各国工官的名册,竹简用不同颜色的绳子捆着,红色的是敌国,蓝色的是友邦,黄色的是中立。
她在标着 “魏?罂” 的竹简旁,用朱砂笔轻轻画了个小小的 “墨” 字,与之前的标记连成一串,像条隐秘的锁链。
“他知道是假的,却还收着,说明他还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