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官署的侧门 “吱呀” 开了,公子罂的侍卫长走了出来。
他穿着件墨色锦袍,腰间的玄鸟令牌比小三见过的任何牌子都亮,走路时令牌撞着玉佩,叮当作响,像在炫耀。
“东西呢?”
他的声音比魏都的秋风还冷,眼神扫过小三,像在看块路边的石头。
小三把竹筒递过去,手指抖得差点抓不住。
侍卫长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图纸,在晨光里展开。
羊皮纸被风吹得哗哗响,上面的曲辕犁图案在他眼里转了转。
小三看见他的手指划过角落,在 “墨”“工” 二字的暗记上顿了顿,指甲盖几乎要掐进纸里。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甚至想好了,要是被识破,就抱着侍卫长的腿哭,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被逼的。
却听见侍卫长 “嗤” 地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果然是墨家的手笔,连错漏都透着匠气。”
他把图纸往桌上一扔,羊皮纸弹了弹,“这犁铧角度,耕地还行,想改攻城梯?等着塌吧。”
原来他早知道是假的?
小三攥紧了手里的矩尺,指节白得像石头,心里却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你娘在窑厂挺好。”
侍卫长从怀里摸出串钥匙,往小三面前一扔,钥匙串在石板上弹了弹,发出刺耳的响,“城西第三家的,自己去接。”
他瞥了眼那串钥匙,像在扔块没用的废铁,“告诉墨渊,这图纸我收了,但账还没算完。下次再耍这些小聪明,就不是换图纸这么简单了。”
小三捡起钥匙,指尖被冰凉的金属冻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