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的眉头皱了皱,手指在 “普通锻打” 四个字上敲了敲:
“可这样还是动了手脚……”
“这不是手脚,是分寸。”
阿砚打断他,目光扫过殿内的匾额,“‘交相利’不是把所有东西都捧出去,是知道什么该给,什么该留。给百姓的是能救命的农具,给豺狼的,就得是让它咬不动的骨头。”
墨渊抚着花白的胡须,指尖在桑皮纸上轻轻敲出轻响,像在掂量铁块的分量:
“就按阿砚说的办。墨影,你去备两份图纸,一份存档,用朱砂标清楚关键处;另一份……”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殿外的铜钟,“给罂的信使‘带’回去,让他觉得占了便宜。”
屏风后的暗格突然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阿砚眼角的余光瞥见墨渊从里面取出块竹牌,竹牌被摩挲得发亮,上面刻着 “秦工官?白” 的字样,字迹娟秀,不像是男子的手笔。
她心里猛地一沉 ——
墨家不仅知道公子罂的计划,连秦国的内应都有记录,这场暗流,远比他们看到的更深,像口深不见底的井,谁也不知道底下藏着多少漩涡。
“弟子还有一事。”
阿砚想起昨夜石陀在锻铁坊说的话,“那信使既是派往秦国的,想必认识秦工官的人。不如让他‘无意间’透露,墨家已将真正的铸器之法献给了赵国,这样既能让秦魏生疑,也能给赵国提个醒。”
石陀拍着大腿叫好:
“这主意妙!让他们狗咬狗去!”
墨影虽仍有犹豫,但看着信纸上 “攻赵” 二字,终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