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的机关鸟玉佩在晨光里晃悠，鸟喙的红宝石像滴凝结的血，“昨天他看那些残卷时，眼睛都快粘上去了。我就说他哪是好奇，分明是在掂量值多少刀币。”
阿砚正给青铜耒的轴套上油，桐油顺着木纹渗进去，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她闻言动作顿了顿，轴套在手里转了半圈：
“可那些都是农器图谱，讲的是浸种、灌溉、收割，又不能用来打仗，他要去做什么？”
“怎么不能？”
石陀扛着捆柴火进来，闻言把柴火往墙角一扔，蹲在地上用炭笔飞快地画了个耧车的样子。
他画得歪歪扭扭，却把关键部位都标了出来：
“你看这耧车的支架，弧度正好能当抛石机的臂杆，改成铁的，能多扔三成距离；还有曲辕犁的轴，轴承原理跟连弩车的扳机一样，稍改改就能让弩箭射得更快。”
他又画了个曲辕，在末端加了个小齿轮：
“你再看这个，安在攻城梯上，省力不说，还稳当，爬城墙跟走平地似的。”
阿砚看着地上的草图，心里像被塞进块冰。
她从未想过，这些为了让百姓少受点累而设计的农具，竟能被改造成杀人的兵器。
青铜耒的轴套在手里渐渐变凉，仿佛能听见兵器碰撞的脆响。
“罂这人睚眦必报。”
墨影突然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麻布，往阿砚怀里一塞，动作粗鲁得像在扔块石头，“你昨天拒绝了他的招揽，还让他的佩剑出了丑——那剑据说是魏王赐的，他在魏都从没受过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