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剑看着花哨,钢料还不如咱们给村民造的农具。玄铁?我看是刷了层黑漆的熟铁,中看不中用。”
阿砚没理他,只是对公子罂拱手道:
“公子佩剑是礼器,讲究纹饰华美、寓意吉祥;我们铸剑是为实用,只求坚利耐用、能保平安。用途不同,自然不能一概而论,公子不必介怀。”
公子罂收剑入鞘,动作却有些僵硬。
他目光在阿砚和石陀之间转了一圈,突然对阿砚道:
“我魏都工官署正好缺一位总匠师,年薪十金,配三进的宅邸,手下带百名学徒,还有专门的锻造坊。”
他抛出的条件像块重锤,砸得空气都发颤,“阿砚匠士若肯随我回魏,这位置便是你的。你要什么材料,我给你什么材料;你想铸什么器,我给你批文。”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连拉风箱的老弟子都停了动作,风箱的 “呼哧” 声戛然而止。
十金年薪,够寻常农户活一辈子,更别说宅邸和学徒了。
墨渊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手紧紧按在腰间的铁尺上。
墨影正要开口驳斥,却被阿砚用眼神拦住。
“多谢公子厚爱。”
阿砚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不起一丝波澜,“只是墨家有‘非攻’之训,技艺只为利天下百姓,造农具、修水利,不为诸侯争战所用。”
她抬眼看向公子罂,目光清澈而坚定,“我若入魏都工官署,难免要铸兵器、造甲胄,这与墨家初心相悖,恕难从命。”
“不为争战?”
公子罂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锦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铁屑,“若是秦国派使者来聘你,许你更高的价钱,封你为爵,你们也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