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住处倒是简朴。”
他端起青铜爵,却没喝,只是闻了闻,“比起魏都的工官署,倒是多了些烟火气。”
“我墨家弟子,以农为本,自然离不得烟火。”
墨渊的声音不软不硬,“不像公子身居高位,只知庙堂之高,不知江湖之远。”
公子罂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
“听说墨家最近新造了曲辕犁,能让老弱妇孺都下地耕种?不知可否一观?”
阿砚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她刚要开口说犁还在调试,墨影已抢先道:
“不过是些粗笨农具,哪配让公子过目?再说还没定型,怕坏了公子的眼。”
公子罂没再追问,只是端起青铜爵,轻轻抿了一口,眼底的光却像磨利的刀刃,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
阿砚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试探,怕是还在后面。
屋外的艾草还在散发着辛辣的香气,混着远处锻铁坊传来的打铁声,像首不和谐的曲子。
阿砚悄悄摸了摸袖中的短刀,刀柄的温度透过麻布传过来,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无论这位魏公子打的什么主意,她都得守住木公交给她的东西 ——
那些藏在青铜耒里的秘密,那些刻在竹简上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