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密室深处看了看,那里堆着些残破的农具零件,“从明天起,我教你‘铸器火候诀’,特别是农器的青铜配比,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差一分火候都不行。石陀那小子掌火是把好手,眼神准,力气稳,让他跟着你打下手,你们俩配合,准能成。”
阿砚想起石陀看火时专注的样子,他总能凭火焰的颜色精准说出温度,误差不过十度,确实是掌火的好料子。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 “农器注解”,突然觉得这薄薄的册子比百炼钢还沉重。
走出密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天光从锻铁坊的气窗钻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阿砚握着那本注解,站在老铁砧前,看着上面还放着的青铜耒,耒头的 “曲辕” 二字在晨光中闪着微光。
“在想什么?”
石陀不知何时站在坊门口,手里拎着个食盒,见她出来赶紧迎上来,“我猜你会饿,去伙房拿了些吃的。”
他打开食盒,里面是两个热乎乎的麦饼,还夹着腌菜,“苏师兄说你昨夜没睡,特意让伙房多烤了个。”
阿砚接过麦饼,却没吃,只是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
远处传来村民赶早集的脚步声,还有牛叫声,充满了烟火气。
她突然明白,墨家的 “兼爱” 从来不是空洞的口号,就藏在这些能让百姓省力的农具里,藏在每一次精准的铜锡配比里,藏在木公抄了一辈子的注解里。
“石陀,”
阿砚转身看向他,眼里闪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明天起,我们学造新农具吧。”
石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郑重,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