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未干时,窗外传来“咚咚”的劈柴声。
石陀不知何时搬了堆柴放在院角,正抡着斧头劈得欢。
斧头落下的节奏均匀有力,“咚、咚、咚”,像在为她的字打拍子。
阿砚走到窗前,看着月光下石陀的身影。
他劈柴的姿势越来越稳,斧头落下时总能正中柴心,裂开的柴片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这哪里是在劈柴,分明是在练准头——
就像他拉风箱时控制火候那样,把力气用得恰到好处。
“歇会儿吧,明天再劈。”
阿砚朝他喊。
石陀抬起头,脸上沾着柴屑,笑得露出白牙:
“劈完这堆就歇。以后你半夜要熔铜,我随时能给你烧火。”
阿砚笑着关了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从古墓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像野草一样在乱世里挣扎。
是石陀递来的那半块饼,是墨影塞给她的机关鸟零件,是木公别扭的关怀,更是墨家这方天地里,“兼爱非攻”四个字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真正扎下了根。
床头的铜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压在
一本是来自未来的修复手册,一本是流传千年的铸器秘诀;
一本讲科学与方法,一本讲心诚与匠魂。
阿砚知道,这两本书合在一起,才是属于她的匠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