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进居住区的路口,就看到石陀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那块刻好“矩符”的铁块,指节都捏白了。
他显然等了很久,看到阿砚就像受惊的鹿一样冲过来。
“你回来了!”
他把铁块往她手里塞,掌心全是汗,“符刻好了,我用细砂纸磨了三遍,不硌手。你拿着,以后带在身上。”
铁块入手微凉,“矩”形符号的边缘圆润光滑,阿砚能想象出石陀坐在门槛上,一点点打磨的样子。
她握紧铁块,突然笑了:
“巨子说,让我去协助木公试叠铸法,不用再做杂役了。”
石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比头顶的夕阳还要耀眼。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突然伸手想拍她的肩膀,可看到她还沾着泥灰的袖口,又猛地收回手,只是咧着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的本事一定能被认可!”
他拉着阿砚往土屋跑,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快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去锻铁坊可不能再穿这身杂役的衣服,我去借墨影师兄的干净短打给你……”
当晚,土屋的火塘烧得格外旺。
阿砚借着火光翻看手册,找到“叠铸法实操细节”的章节,用石陀削好的竹片记录着范料的配比——
陶土三成、石英砂两成、草木灰一成,还要加半成的桐油增加韧性。
她写得认真,连石陀在火塘里煨栗子的香味都没注意。
“阿砚,”
石陀突然开口,用树枝拨了拨火,火星溅到屋顶的破洞上,像极了天上的星星,“等你在锻造坊站稳了,我们就能成为正式弟子了吧?到时候,我就能去机关阁学造机关鸟,像我爹一样——他以前造的机关鸟能飞三里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