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笑意很快又被浓浓的心疼和敬佩取代：“这也太辛苦了……简直是在挑战生理极限。难怪你总说他是‘橡皮人’，为了角色能承受各种极限，增减体重像玩儿一样。”
她忽然转过头，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带着点小小的雀跃和期待，“那汪言哥哥，我们这次去纽约，有机会去看看那个……蝙蝠洞吗？电影里看起来太酷了！那些装备，那些蝙蝠车！是不是真的那么壮观？”
“韦恩庄园的外景是在英国选的古堡。”汪言先打破了她的幻想，随即补充道，“不过，华纳兄弟在伯班克的摄影棚里，按照实景比例，投入巨资搭建了大部分蝙蝠洞的内景，
规模很大，细节非常丰富，包括蝙蝠车都有好几辆不同版本的陈列。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让华纳那边安排一下，带你去参观。”
“真的？太好了！”刘艺菲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脑袋重新安心地靠回他肩上。安静了不到两分钟，她又按捺不住，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汪言的膝盖：“汪言哥哥，我们到了纽约，第一站先去哪里呀？去看自由女神像？登帝国大厦看夜景？还是去中央公园划船？”语气里满是憧憬。
“先去香奈儿工作室。”汪言一把捉住她作怪的手指，握在掌心，“给你预定了几套礼服，需要先去试穿调整。”
“又买衣服啊？”刘艺菲微微嘟起嘴，带着点娇嗔，“我家里的衣帽间都快塞不下了！”
“是为成人礼准备的。”他言简意赅，语气却不容置疑。
“成人礼？！”刘艺菲瞬间坐直了身体，像被惊扰的小鹿，眼眸睁得圆圆的，“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八月份才到呢！”
“需要提前准备。”汪言打断她小小的抗议，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柔和，“场地我已经选好了，暂时保密。”
“保密？是什么地方嘛？告诉我一点点好不好？就一点点！”刘艺菲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像讨要糖果的孩子，
“是不是在王府饭店？还是钓鱼台国宾馆？告诉我嘛，汪言哥哥！”她仰起脸，眼神清澈又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提前告知就不算惊喜了。”汪言稳稳地扶住她，防止她动作太大，眼底的笑意隐约加深，“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汪言哥哥最会卖关子了！”刘艺菲佯装生气地缩回自己的座位，掏出那部银灰色的诺基亚8800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按动着，脸上气鼓鼓的表情却泄露了她的心情。
汪言放在扶手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crystal】：汪言哥哥是保密局的！（叉腰生气表情）
透露一点点嘛！就一点点！是不是王府饭店？或者钓鱼台？（可怜巴巴表情）
汪言划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叉腰生气又秒变可怜的小人，唇角无法抑制地扬起。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回复：
【Y】：比钓鱼台更特别。有古树，有活水，有岁月的痕迹。
pS：再猜错，纽约期间所有冰淇淋供应暂停。
刘艺菲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小脸皱得更紧了。古树？活水？岁月痕迹？这范围也太广了！根本就是什么都没说！她不服气地继续打字：
【crystal】：汪言哥哥小气鬼！（捶打表情）
我要吃双倍份量的冰淇淋！不然我就告诉妈妈，说你欺负我！（吐舌头表情）
汪言看着那个活灵活现的吐舌头得意表情，眼前几乎能完美想象出她此刻假装张牙舞爪、实则眉眼弯弯的娇憨模样。他眼底漾开清晰的笑意，抬手向不远处一直安静待命的空乘示意。
片刻后，一盏精致剔透的水晶高脚杯被轻轻放置在刘艺菲面前的小桌板上。杯中是堆叠得恰到好处的两个完美冰淇淋球，
一个是清新的抹茶绿，一个是柔和的乳白香草，呈现出诱人的色泽，淋着光泽诱人的深琥珀色焦糖酱，几颗鲜红欲滴的树莓和蓝莓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还撒了一层烤制过的、香脆的杏仁片和碎曲奇。
“双倍冰淇淋，抹茶和香草。”汪言将一把小巧精致的银勺递给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近乎纵容的温和，“封口费。以及，预防某只小猫向家长打小报告的贿赂。”
刘艺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比舷窗外那铺满金红的云海还要璀璨。她接过勺子，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舀了满满一勺混合着两种口味的冰淇淋送入口中。
冰凉丝滑的甜美伴随着抹茶的微苦茶香、香草的馥郁、焦糖的浓郁焦香和树莓的微酸瞬间充盈口腔，各种味道层次分明又完美融合。
幸福的满足感让她立刻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含糊的喟叹，像一只被精心呵护、喂饱了顶级猫粮的猫咪。“这还差不多……唔，真好吃！原谅你一点点啦！”她含糊地嘟囔着，嘴角不小心沾染了一点点琥珀色的焦糖酱，自己却浑然不觉。
汪言注意到了那点小小的酱渍，很自然地抽出一张柔软的面巾纸，伸手过去，动作极其轻柔地替她擦拭。他的指腹温热，隔着细腻的纸巾，轻轻擦过她柔嫩温热的唇角。那一瞬间，两人的动作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机舱内，方才还弥漫着的轻松玩笑氛围和品尝冰淇淋的细微声响，此刻忽然陷入一种微妙的、粘稠的静谧之中。
只余下她小口小口吃冰淇淋时轻微的、满足的叹息声，空调微弱的气流声，以及……他指尖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甜香的、柔软的触感记忆，和彼此忽然变得有些清晰的心跳声。
舷窗外，夕阳正将最后的、最浓烈的辉煌毫无保留地倾洒于无垠云海，渲染出无比壮丽的金红色光谱，机翼仿佛在火焰中飞行。
汪言静静凝视着刘艺菲满足的、被夕阳柔光勾勒出细腻绒毛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像一幅动人的油画。他喉结微动，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茜茜。”
“嗯？”她含着凉丝丝的勺子，茫然地抬起头，唇瓣因为冰凉而显得更加红润，嘴角还沾着一点未化的白色奶渍，眼神纯净得像林间小鹿。
汪言的目光沉静地落入她清澈见底的眼眸，仿佛带着某种郑重的、积蓄已久的力量：“等到成人礼那天……”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准确的词语，又像是在积蓄勇气，机舱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有一些很重要的话，需要当面告诉你。”
刘艺菲的心跳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像被惊扰的鼓点般密集地敲打起来。他的眼神过于深邃专注，里面似乎蕴藏着难以估量的重量和某种她隐约预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意乱，脸颊悄悄爬升起热度。
她想追问是什么话，却又莫名地怯怯，心底深处既期待又害怕那份未知的“重要”。最终，她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迅速低下头，
假装专心致志地对付杯中已然融化少许的冰淇淋，用小勺一点点划着圈，唯有那悄然漫上白皙耳廓的淡淡红晕，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悄然泄露了她心底被那句话骤然荡开的、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窗外的夕阳终于彻底沉入云海之下，天际线的余晖由炽烈的金红逐渐变为温柔的紫粉，最后归于宁静的深蓝。机舱内，温暖的阅读灯自动亮起，在两人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巨大的屏幕上，高清电影仍在播放着英雄的征程，而在这个静谧的、与世隔绝的三万英尺高空，另一段关乎成长、关乎心事的旅程，正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