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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旧金山迷雾与幸福微光(2 / 2)

“perfect!太完美了!”古斯塔在一旁激动地搓手,“汪!看到了吗?这就是天生的明星!我们捡到宝了!”

茜茜小跑过来,小脸因为兴奋而微红:“汪言哥哥,我演得怎么样?”

“非常好。”汪言收敛心神,认真地看着她,“自然,放松,就像平时走路一样。茜茜,你很有天赋。”

茜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辰。她开心地抱了抱汪言的胳膊,然后跑向刘小丽分享喜悦。汪言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这惊鸿一瞥的客串,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入了他的心田。

然而,拍摄的顺利并非一帆风顺。随着剧情推进到克里斯·加德纳在证券公司实习,生活出现转机,开始展露希望和幸福的曙光时,威尔·史密斯的表演遇到了巨大的瓶颈。

“cut!”汪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凝重。监视器里,是威尔饰演的克里斯,终于拿到那份梦寐以求的全职工作offer后,走出公司大楼的场景。剧本要求他表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如释重负的激动,以及苦尽甘来的巨大幸福感,最终化为压抑不住的泪水。

但威尔的表演……用力过猛。他的笑容像是刻在脸上,肢体动作略显夸张,眼中虽然有泪光,但那光芒背后,似乎总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那不是克里斯·加德纳历经磨难后终于触摸到幸福的泪水,更像是威尔·史密斯本人对现实困境的一种宣泄和……伪装。

“威尔,过来一下。”汪言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平静无波。

威尔走过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挫败。他已经NG了七条。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已经调动了全部情绪,但汪言总能精准地指出:“不够真,威尔。你的喜悦底下,藏着东西。不是克里斯的,是你自己的。”

“导演,我……”威尔抹了把脸,声音沙哑,“我知道克里斯此刻应该是什么感觉,狂喜,解脱……但我他妈就是演不出来!我看着他拿到那份工作,我脑子里想的却是……是我自己的烂摊子!是《飙风战警》的票房报告!是那些该死的媒体标题!”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我走不出来!我演得了他的绝望,因为我现在就在绝望里!可我演不了他的幸福!因为……因为我他妈根本看不到光!”

片场一片寂静。雾气似乎更浓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蒂莫西担忧地看着他的“威尔爸爸”。

汪言沉默地看着威尔。他知道症结所在。威尔·史密斯,这位昔日的票房巨星,正被现实的失败和巨大的压力吞噬。他深陷在自我怀疑的泥潭中,那片名为“幸福”的光明之地,对他而言太过遥远和陌生。他需要一束光,一束能刺破他内心厚重阴霾,让他真正看到希望的光。

“休息半小时。”汪言最终开口,打破了沉默,“威尔,跟我来。”

他没有带威尔去休息室,而是走向片场外围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能看到旧金山标志性的、起伏的街道和远处海湾大桥朦胧的轮廓。

“威尔,”汪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看着我。”

威尔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克里斯·加德纳拿到那份工作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汪言问,目光锐利如刀锋,“他在想,终于可以不用带着儿子睡厕所了。终于可以给儿子买一双他看了很久的新球鞋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街上,不用躲避房东和催债人的目光了。他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不是万众瞩目。他的幸福,是儿子不用再跟着他流浪,是那张小小的、属于他们父子俩的床。”

汪言顿了顿,看着威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威尔,你的幸福是什么?或者说,你愿意为了什么,去拼尽全力,哪怕像克里斯一样睡厕所、啃面包、被所有人看不起,也要去抓住那一丝微光?”

威尔浑身一震。汪言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他心底某个被刻意封锁的角落。他的幸福?他的光?不是票房数字,不是媒体赞誉,不是重回巅峰的虚名……是贾登(Jaden)和薇洛(willow)!是他的孩子们!是看到他们无忧无虑的笑容!是为了他们,他必须站起来,必须重新证明自己!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威尔的眼眶。这一次,不再是表演的需要,而是内心深处最真实、最汹涌的情感洪流!

“A!”

场记板再次敲响。这一次,当威尔饰演的克里斯走出公司大楼,看着手中那份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offer时,他的表情变了。最初的茫然和难以置信过后,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释然席卷了他。

他仰起头,试图抑制住汹涌的泪水,但泪水还是决堤而出。他用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压抑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的呜咽。

透过指缝,可以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泪光,那光芒里,不再有阴霾,只有纯粹的、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幸福和……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cut!”汪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片场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被威尔这浑然天成、直击灵魂的表演震撼了!蒂莫西更是跑过去,紧紧抱住了威尔的腿。

威尔放下手,脸上还挂着泪痕,但他看向汪言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清澈。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的、却无比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汪言看着监视器里那个定格的画面——威尔脸上混合着泪水与巨大幸福的笑容。他知道,威尔·史密斯,这位深陷低谷的影帝,终于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那束驱散内心黑暗的光。他不仅演活了克里斯·加德纳的幸福,更在演绎中,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和蜕变。

旧金山的雾气依旧弥漫,但在这一刻,片场的每一个人,仿佛都看到了穿透云层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