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口一打开,酸脆的香味就飘了出来。思砚凑过去闻了闻:“哇,好香!外婆就爱这口,说喝粥就萝卜干,比肉还下饭。”
苏晚找了个干净的油纸袋,把萝卜干装进去:“正好,昨天晒的笋干也差不多了,一起寄。”
林砚已经把蒸笼里的馒头捡出来,放在竹匾里晾凉。白胖的馒头透着淡淡的粉红,是红枣的颜色。思砚拿起自己做的那个,上面的红枣歪歪扭扭,他却宝贝得不行:“这个一定要放在最上面,外婆一眼就能认出是我做的。”
等馒头凉透,苏晚用棉纸仔细包好,装进木盒里。思砚又往里面塞了张画,是他昨晚画的——一个小人蹲在灶台前,旁边写着“我帮苏晚姨蒸馒头啦”。
“再写句话吧。”林砚递过笔,“告诉外婆,我们都好,让她别惦记。”
思砚握着笔,歪歪扭扭地写:“外婆,馒头甜,萝卜干脆,我等你回家吃。”写完,他又觉得不够,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木盒盖上时,沉甸甸的。林砚把木盒捆在自行车后座:“我这就去镇上寄,让邮差走快点。”
思砚跟着送到门口,看着自行车消失在巷口,心里盼着这木盒能长翅膀,快点飞到外婆身边。
回到灶间,苏晚正把剩下的馒头装进竹篮:“留几个给街坊们,王婶家的小孙子昨天还念叨想吃馒头呢。”
思砚拿起一个,咬了口,甜丝丝的红枣混着麦香,果然和外婆做的一个味。他突然想起外婆说的话:“日子就像这馒头,得慢慢发,慢慢蒸,急不得。”
灶膛里的火还没熄,暖烘烘的,映着墙上思砚画的圈,仿佛都染上了点甜意。思砚数了数,还有十二个圈——等画完这些,外婆收到馒头,说不定就该回信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外婆打开木盒的样子,拿起那个歪扭扭的馒头,笑着说:“这准是我们思砚做的,丑得跟他画的圈一个样。”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可灶台上还留着馒头的热气,心里也暖烘烘的。思砚想,原来牵挂不是空落落的等,是把念想揉进面里,藏在萝卜干里,让风带着暖,往外婆那边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