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有理有据,既点明了失窃和诬陷两件事,又抬出了孙老作证,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和需要组织保护的位置上。
王福根脸色沉了下来:“这个李小红!整天不好好劳动,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凌玥你放心,这事大队一定管!”
赵卫国沉吟片刻,对王福根道:“老王,你去把李小红叫来。再把知青点的负责人和几个老成持重的社员也叫来。有些风气,不能助长。”
……
半小时后,大队部里聚了几个人。李小红被叫来,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甚至带着点得意,以为领导是要调查凌玥。但当王福根沉着脸问她是不是她散布谣言,说凌玥的肉干来路不正时,她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我没有!谁……谁说的?”李小红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否认。
“李小红同志,”凌玥这时才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说我的肉干来路不正,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这就是诬陷,是破坏知青团结,败坏他人名誉。”
“我……我就是猜的!”李小红强自镇定,“你一个女知青,哪来的钱总吃肉?大家日子都紧巴巴的,就你特殊!”
“哦?猜的?”凌玥微微挑眉,“那你猜得可真准。我确实吃了肉,是野兔肉,我自己打的。这事孙老知道,大队领导现在也知道了。倒是你……”
她话音一顿,目光落在李小红那件红格子罩衫袖口一个不起眼的、新勾破的小洞上,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你昨天下午下工后,是不是去过我住的地方附近?我回来时,好像看见一个穿红格子衣服的背影,慌慌张张地从我那方向跑开。”
李小红脸色唰一下白了,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你……你胡说!我没事去你那凶宅干嘛!”
“我也没说你进我院子了呀,”凌玥语气无辜,“我只是说看见个穿红格子衣服的背影从那边跑开。李小红同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你真进了我院子,还动了我的东西?”
“我没有!”李小红尖声否认,但慌乱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
在场的知青点负责人和几位老社员都不是傻子,一看这情形,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了。
王福根猛地一拍桌子:“李小红!你还敢狡辩!凌玥同志为村里看病治牲口,任劳任怨,自己打的野味改善生活,有什么问题?你倒好,不仅偷东西,还反过来诬陷好人!你这思想品德很有问题!”
李小红被吓得一哆嗦,看着周围人鄙夷和谴责的目光,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看她的肉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事情水落石出。王福根当场严厉批评了李小红,责令她做出深刻检讨,在知青点和社员大会上公开向凌玥道歉,并扣罚她半个月工分作为赔偿。赵卫国也沉声强调了下乡知青要团结互助、诚实守纪的重要性。
凌玥自始至终都表现得体,既维护了自己的权益,又没有咄咄逼人,赢得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同情和敬佩。
看着哭哭啼啼、面如死灰被带下去写检讨的李小红,凌玥眼神淡漠。
立威,并非要喊打喊杀。在这乡村,有时候,借助规则和集体的力量,同样能兵不血刃,让那些心怀不轨者自食恶果,彻底树立起“不好惹”的形象。这一课,李小红想必会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