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饼,有点大,就是明知有毒,也得咽下。站队不怕,可怕的是站错队。如履薄冰,如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走错一步,便是灭顶之灾。
圣旨上说即日上任,并不是要立刻马上今天就要去上任,而是近几日内去上任就可以。
本着当官的好奇和热情,尘清眠第二天就去吏部报到。
圣旨是圣旨,上任是需要验证印信的。
这些印信都在吏部,吏部会收回圣旨备案,然后赋予所任职务的印信。并且所有朝廷官员的考功,甄选,差遣,调动,致仕等等全都归吏部管。
东都和西都表面上是平级,都是大隋都城,可实际上东都只能算是大隋副都,大隋皇帝几十年不来一次,在各方面都差西都一等。
并且东都的吏部,只有侍郎,没有尚书。
东都不只是吏部,实际上六部九卿都没有主官,都是左、右侍郎主事。
现任的东都吏部左侍郎李德恩,是宰执上官修的门生走狗,是个没有下限的人。
“怎敢劳驾威远侯亲至,愧杀老夫了。恭喜贺喜威远侯高升中郎将。”
刚一进吏部衙门的红漆大门,一个长须拂面的老叟跌跌撞撞远远地就迎了过来,那架势比见了亲爹还亲。
那副嘴脸,不知道的人,一定会吐他一脸。
但在东都吏部这一亩三分地,没人敢。
“不敢当不敢当,怎敢让李阁老亲迎。”
尘清眠洞明世事人情,赶忙稽首还礼,礼不可废,他爵位高,但品秩上他是下官。吏部左侍郎的品秩是从三品,阁老的称呼,有点僭越,正常是称呼吏部尚书的,但东都吏部不设尚书,尘清眠的称呼也算是给足了吏部左侍郎李德恩面子。
舔狗,谁不会。
“不敢不敢,走走走,老夫早就沏好了茶水,望能与侯爷倒履共饮。”
“下官敢不从命。”
“侯爷过谦了,请。”
进了吏部执事大堂,里边有十几人在各自忙碌,没人搭理他。
看来这老狐狸治下很有一套。
等避开耳目,他坐定捧茶之际,李德恩开门见山,非常直白却也透着醋味,话中之意却如狠狠地丢了一枚炸弹出来。
“再过半旬,朝廷要召开九卿议会,侯爷在列。宰执希望侯爷能为秦王多美言几句。”
原来如此。
尘清眠恍然大悟。
这舔狗原来是奉了宰执上官修的命令来巴结他的,为的就是在九卿议会上支持秦王。
过去他虽然无职无权,但对朝廷政治体制熟悉无比。这次升官,必然是因为要召开九卿议会而增添的名额,纯粹是凑人数的。
但凑人数也是货真价实的实职从四品武官,可以私募一伍亲兵和一名家将,吃朝廷俸禄。可以肯定,绝不是宰执上官修举荐的他,更不是他那便宜岳父开国公尹伊,那是谁呢?
“一定一定。下官告辞。”
话到此处,尘清眠便知道不能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