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一看，愣了一下，是顾淮安。
他没穿军装，一身洗得发白的灰便装，领口扣得整齐，头发理得短，看着比穿军装时多了点随和，手里还拿着两本书，站在哲学历史类书架前。
“顾团长？这么巧。” 苏禾有点意外，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
顾淮安走近几步，目光自然扫过她面前空荡荡的外文书架，又落回她身上：“来找书？”
“嗯，想找点外语资料，不太好找。” 苏禾点点头，忽然想起还没好好谢过他，语气郑重起来，“对了顾团长，一直想谢谢您 。雷教练特别专业，我跟着她学了好多实用的东西，您这介绍真是帮了大忙。”
顾淮安神情没什么波动，就淡淡 “嗯” 了一声，好像这只是举手之劳：“她教得好就行。”
他目光又在了你外文区书架上停了停，像是确认这儿确实没东西，才开口：“部队最近也在组织文化学习，提倡提高科学文化素质。上面有精神，学知识、懂技术是好事，外语……”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眼神却透着对时局的清醒，“…… 以后确实有可能用得上。”
这话听着像解释他来书店的原因，又像在肯定她学外语的事，甚至隐隐透露出点风向变化的意思。
苏禾心里一动：部队都组织文化学习了，是不是上层风向真的在悄悄变？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气氛不算热络，却挺平和，像熟人偶遇。
顾淮安找齐了书，对她点了点头：“那你慢慢看。” 就转身走了，很快融入人群。
苏禾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部队的动向往往是风向标，看来以后的日子，真的要不一样了。
那边，离开书店的顾淮安，走在喧闹的街头，脑子里却闪过苏禾刚才专注找书的模样，还有她道谢时认真的神情。
印象里那个在人贩子窝里能抡板砖的姑娘，此刻在书店里又透着沉静和执着，两种特质在她身上竟格外和谐。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心里嘀咕：“这丫头…… 倒是比一般人清醒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