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战马没见过这种阵仗,瞬间受惊,嘶鸣着四散奔逃,把背上的骑兵摔得人仰马翻。
就连左贤王的战马也被惊到了,把他掀翻在地。
“走!”
趁着混乱,萧炎一夹马腹,带着众人冲出了包围圈。
白狼驮着薛莹莹,速度奇快,在戈壁滩上如履平地。
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
直到跑出几十里地,确认没有人追上来,众人才放慢了速度。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萧炎勒住马,看着初升的太阳,长出了一口气。
他把大巫师扔给陈风看管,自己策马来到薛莹莹身边。
薛莹莹从白狼背上下来,伸手摸了摸白狼的脑袋。
白狼温顺地蹭了蹭她,然后转身,朝着深处跑去。
萧炎凑过来,“舍不得?”
“它救了我一命。”薛莹莹看着白狼消失的方向,“比某些人靠谱多了。”
萧炎一脸委屈,“我可是为了你,连霹雳弹这种压箱底的宝贝都用了。”
薛莹莹转过头,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黑灰。
他刚想顺杆爬,薛莹莹已经收回了手,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回京吧。”她看向南方,眼中闪烁着寒光,“有些债,该收了。”
萧炎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
回京的路比去时要快得多。
大巫师塞在马车角落里,嘴里塞着块破抹布,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骂什么。
薛莹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眼皮都没抬。
陈风立刻心领神会,抬脚踹在老头的小腿迎面骨上,“再哼哼,就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
大巫师身子一抖,瞬间老实了。
入夜,车队在驿站停歇。
陈风让人把大巫师拖进房里,扔在地上。
“我有话问你。”薛莹莹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嘴里的布拿开。”
陈风上前扯掉抹布。
大巫师剧烈咳嗽起来,那半张烧毁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要杀就杀,少废话。”
“杀你容易。”薛莹莹声音很轻,“但有些事没弄清楚前,你还得活着。”
她从怀里掏出那块铁牌,扔到他面前,“这牌子上有个薛字,却是北狄写法,可我娘是京城人。”
“这牌子怎么回事?”
大巫师盯着那块铁牌,独眼中闪过一丝畏缩,身子往后蹭了蹭,直到背脊抵上冰冷的墙壁。
“这是……通行令。”
“废话。”萧炎一脚踹在他那条刚长出一半肉的断腿上,疼得老头龇牙咧嘴,“本殿问的是,为什么北狄的通行令上,刻的是中原薛家的姓氏。”
大巫师喘着粗气,那半张烧焦的脸皮随着呼吸起伏,
“二十年前,北狄大旱,牛羊死绝。老夫为了筹措粮草,曾与中原一位贵人有过书信往来。这牌子,是那位贵人给的信物,见牌如见人,北狄各部不得阻拦。”
“哪位贵人?”薛莹莹手中的匕首贴上了他的颈动脉。
“薛……薛震。”
薛莹莹手一顿。
前不久刚病死的老国公。
车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萧炎原本把玩折扇的手停住了,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底泛起一丝玩味,“薛家满门忠烈,老国公更是两朝元老,竟然私通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