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站在花坛边，奶茶杯在手里转了半圈，笑容很自然：“悦兮，能借一步说话吗？有些事，我想当面解释。”
姜悦兮还没开口，沈墨渊已经往前半步，挡在她身前。
“不用借。”他语气平静，“就在这说。”
林悦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很快又软下来：“我是想和悦兮单独聊几句……毕竟是关于你的事。”
“关于她的事，我不需要回避。”沈墨渊声音没提高，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你说吧，我听着。”
空气安静了几秒。远处有学生路过，脚步声轻轻划过地面。
林悦抿了抿嘴，像是下了决心：“我知道最近朋友圈那些话传得难听，但那不是我发的。我只是……太在乎过去那段友情了，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被人截图发出去。”
姜悦兮冷笑：“随口说？说我和你抢工作机会，说我打压你？这也叫随口？”
“我没这么说！”林悦急忙摇头，“我只是提了一句，说你好像不太欢迎我参与项目……后面那些话真不是我加的。”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加的？”沈墨渊问。
她眼神闪了闪：“我不知道……可能是谁误解了。”
“误解？”沈墨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那你听听，这是不是‘误解’。”
林悦的脸色变了。
录音里，是她的声音——温柔、带着点委屈：“其实我一直觉得，缘分这种东西断不了。哪怕中间隔了几年、几座城，只要心还在原地，总会重逢的。”
她站在原地没动，嘴唇微微发白。
“这……这是我那天和朋友闲聊……”她声音轻了下去，“我没想让人听见。”
“可它被录下来了。”沈墨渊收起手机，“还有签到记录、监控视频、实习证明造假的事，你想不想也一起聊聊？”
林悦猛地抬头：“你查我？”
“不是我主动查的。”他说，“是你先动手的。造谣、拉帮结派、伪造履历，每一步都踩在红线外。我不反击，就是纵容。”
姜悦兮抱着手臂，冷冷看着她：“你还记得上周选题会上，你说自己做过省级媒体专访？结果人家编辑部回复，根本没人联系过他们。”
“我……我只是……”林悦咬着唇，忽然换了语气，“悦兮，我不是想害你。我只是……喜欢他很久了，看到你们在一起，心里难受。但我没想过拆散你们，真的没有。”
沈墨渊皱眉：“你喜欢我？从什么时候？”
“高中。”她低头，“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自习，我以为……我们之间有点什么。可后来你突然就不来了，也没解释。我转学过来，是想问清楚，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姜悦兮听得火大：“所以你就靠编故事博同情？还把自己包装成苦情女主？你当大家都是傻子？”
“我不是编！”林悦眼眶红了，“我喜欢你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就算你现在有了女朋友，我也配不上你，至少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沈墨渊沉默几秒，忽然开口：“南城一中高三上学期，你每周三下午不在教室，对吧？”
林悦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在舞蹈社训练。”他语气平淡，“而我说过无数次，放学后要回家吃饭，从不去图书馆陪你复习。你住院那周，学校访客登记系统里，没有我的名字。你所谓的‘他每天来送笔记’，是抄了别人的故事。”
她脸色彻底白了。
“还有。”他继续说，“你声称合作过的媒体平台，注册时间比你写的项目晚了半年。你那份实习证明，pS痕迹明显，连公章角度都不对。”
“这些……这些只是……”她声音发抖。
“是你自己选择用假话开场。”沈墨渊打断她，“现在想用眼泪收尾，太晚了。”
林悦站在原地，手里的奶茶慢慢倾斜，糖水顺着杯壁流下来，滴在鞋面上。
她没去擦。
“所以……你早就准备好了？”她盯着他，“录音、证据、调查……你是在等我出错？”
“我在等你收手。”他说，“可你没停。你还让别人在群里说悦兮控制欲强，不许我见老朋友。甚至暗示她靠关系上位。”
姜悦兮听得直翻白眼：“我都替你觉得累。追个男生还得搞舆论战？要不要再拍个短剧上线？”
“我没有！”林悦终于急了，“我只是……不想看你被蒙在鼓里！你根本不了解他高中时的样子！他讨厌咖啡，你却发他喝拿铁的照片；他不喜欢合照，你偏偏天天晒！你根本不在乎他真正喜欢什么！”
沈墨渊忽然笑了。
很淡的一笑，却让林悦的话戛然而止。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喝咖啡？”他问。
她摇头。
“因为我妈有严重焦虑症，发病时总抱着咖啡杯发抖。”他说，“小时候我一闻到咖啡味就紧张。这事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
姜悦兮怔住。
“她知道。”他看向姜悦兮，“上周我随口提过一次，后来我就再没在她面前碰过咖啡。”
林悦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还有拍照。”他继续说，“我不喜欢被拍，是因为初中时有人偷拍我换衣服传上网。那件事闹了很久，我爸妈才把我转学。悦兮知道后，从不在公共场合主动拍我，发照片也会先问我。”
姜悦兮鼻子有点酸，仰头看了看天。
“你说她不了解我。”沈墨渊声音沉了下去，“可你连我最基础的习惯，都是道听途说。”
林悦站着，像被抽走了力气。
“我今天来找她，不是求原谅。”她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当年我没退缩，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没有如果。”沈墨渊说，“就算你没退缩，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从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他顿了顿，“我喜欢的人，会在我忘记带伞时默默塞一把进我书包；会记住我不吃香菜，点外卖时专门备注；会在我不开心时，一句话不说，但一定会出现在我常去的自习室。”
他转头看了姜悦兮一眼，嘴角微扬：“她做到了所有。”
林悦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没擦，只是慢慢后退一步：“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沈墨渊语气缓了些，“以后别再碰她相关的事。社团、活动、朋友圈，都离远点。否则下次，我就把证据交给校媒。”
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姜悦兮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