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碎裂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姜悦兮下意识抓紧了沈墨渊的衣角。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那滩褐色液体蔓延的方向，眉头微皱。
“枸杞茶。”他说，“她最近总带这个。”
姜悦兮没吭声，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刚才那一幕像根刺，扎得她喉咙发紧。林悦站在路灯下，眼神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抽走了力气。可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说不定又成了“被拆散的旧情人”的悲情戏码。
她咬了下嘴唇：“你说……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摔杯子、留照片、私信爆料，一环扣一环。”
沈墨渊拉着她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地上的水渍：“如果真是计划，说明她很了解我们怎么反应。”
“所以呢？”
“所以她在等你怀疑我。”他语气平静，“而我现在站在这里，手没松开你，就是最好的回答。”
姜悦兮抬头看他，忽然笑了：“你这话要是录下来，能当恋爱教学视频。”
“我不教别人。”他揉了揉她的耳垂，“只对你管用。”
两人正要走，手机同时震动。社团群弹出一条新消息：
【摄影社紧急通知：原定参展作品需重新提交审核表，附带拍摄时间地点证明，截止今晚十点。】
紧接着，陆羽私聊跳出来：
【兄弟，副社长刚被约谈了，说有人举报他违规操作外聘人员资格。现在整个流程倒查，连三个月前的签到记录都要翻。】
沈墨渊回得干脆：
【正常流程，按规办事。】
姜悦兮凑过去看屏幕，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昨天调完监控就打了电话。”他收起手机，“既然她打着‘为社团好’的旗号进来，那就用社团规矩送她出去。”
“你还挺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笑出声，“不过……你不担心别人说你公报私仇？”
“清者自清。”他牵起她的手，“再说了，证据链齐全，谁也赖不掉。”
回宿舍的路上，姜悦兮越想越不对劲：“等等，她一个外校生，怎么这么快拿到特邀资格？人脉推荐？哪门子人脉？”
沈墨渊脚步一顿：“你说得对，摄影社从不随便接外部推荐，除非……有人内部配合。”
“副社长？”她脱口而出。
“不排除。”他声音低了几分，“但他不至于蠢到明目张胆收好处，背后可能还有人。”
姜悦兮眼睛一亮：“要不……咱们查一查？”
“查什么？”
“查她是怎么进来的！”她拽着他胳膊晃了晃，“反正现在证据都在系统里，登录后台就能看到审批流。你是社员代表，有查看权限吧？”
“有是有……”他迟疑，“但私自调资料不合适。”
“谁说私自？”她扬起下巴，“我是副社长助理，上周刚补的备案！你看——”她掏出学生证，在他眼前晃了晃，“正儿八经的职务，查个流程名正言顺。”
沈墨渊盯着她得意的小脸，无奈一笑：“你早准备好了？”
“聪明人都会未雨绸缪。”她踮脚靠近他耳边，“再说了，我不想每次都靠你挡在前面。这次，换我来护你。”
夜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沈墨渊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终于点头：“行，明天中午十二点，技术部机房见。”
第二天一早，姜悦兮特意穿了双平底鞋，拎着早餐直奔教学楼。沈墨渊已经在机房门口等她，手里拿着门禁卡。
“约好了值班员午休交接，只有二十分钟。”他压低声音，“别碰主服务器，只看审批日志。”
“明白。”她把豆浆塞他手里，“先补充能量，待会脑力劳动。”
系统很快调出摄影社近期人事记录。姜悦兮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目光锁定“特邀嘉宾申请”条目。
申请人：林悦
推荐单位：星辰影像工作室
提交时间：昨日九点十七分
初审通过：九点三十二分（副社长）
终审批复：九点四十分（代行社长权限）
“这么快？”她皱眉，“前后不到半小时，连背景调查都没有？”
沈墨渊凑近屏幕：“重点是这个‘代行社长权限’。现任社长从不授权给别人签字，除非……提前打了招呼。”
“或者账号被人用了。”她点开Ip追踪记录，“咦？”
最后一栏显示，终审登录Ip来自校外，且设备未认证。
“这不是正常操作。”沈墨渊眯眼，“有人冒用权限。”
姜悦兮立刻截图保存，又翻出往期类似申请做对比。结果发现，过去三个月内，所有外部人员入驻都经过至少三天公示，且需提交作品样片。
“她是唯一一个零样片、零公示、闪电通关的。”她冷笑，“这不是特权是什么？”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关闭页面，拔掉U盘。
值班员探头进来：“你们还没走？马上锁门了。”
“这就走。”沈墨渊起身，自然地挡在她前面。
回到走廊，姜悦兮才松口气：“证据到手了，下一步怎么办？”
“交给社长。”他说，“让他自己处理内部问题，比我们出面更合适。”
“可万一他包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