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他在她耳边说，“差半秒。”
她喘着气，额头抵着他肩膀：“这版真的太吃细节了……一个呼吸不对就乱套。”
“但你已经比早上强了三倍。”他扶她站好，“再来一次，最后一遍。”
她点点头，退回原位。
音乐再次响起。
这一次，她完全进入了状态。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尤其是那段七拍停顿——她闭眼时睫毛轻颤，抬手时指尖绷直，等到爆发那一刻，整个人像挣脱了束缚，力量从脚底直冲头顶。
最后一个定格动作完成，她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高举，呼吸急促但稳定。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沈墨渊走上前，递上毛巾：“成了。”
她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眼睛亮得惊人：“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提交备案了。”
“不等明天？”他问。
“等什么明天。”她咧嘴一笑，“现在就去。”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刚走到走廊，迎面撞上了林悦。
她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刚拍完什么东西，见他们出来，迅速把手机塞进包里。
“这么巧？”她笑了笑，“你们练完了？”
“嗯。”姜悦兮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教务处交编舞备案。”
林悦脚步一顿：“现在？不是说四十八小时内不能改吗？”
“所以我们赶在截止前提交。”沈墨渊跟在后面，语气平静，“合法合规。”
“可……你们这风格太激进了，评委不一定买账。”她追上两步，“我认识评审组的老师，要不要我先帮你打听一下风向？”
“不用。”姜悦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我们的舞，不需要提前找关系。”
林悦表情僵了僵：“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墨渊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从昨天到现在，你出现在训练室三次，发匿名帖两次，还偷偷拍我们练习视频。你是想收集证据举报我们，还是打算自己上台跳一遍？”
林悦脸色瞬间发白：“我没有拍！你别乱说！”
“那你包里的手机，为什么摄像头朝外？”他冷冷道，“而且，技术组刚刚调了监控，你在门外站了六分二十三秒，期间至少按了五次拍摄键。”
她猛地后退一步：“你监视我？”
“我只保护该保护的人。”他往前一步，“如果你真把高中那段友情当回事，就别用它当借口去做小人。”
林悦咬着嘴唇，手指紧紧攥住包带，指节泛白。
姜悦兮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林悦，我喜欢沈墨渊，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让我猜。你喜欢过他，我理解。但请别用‘关心’当武器，伤害一个根本没得罪你的人。”
说完，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沈墨渊跟上。
身后，林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到了教务处，他们顺利提交了新编舞的完整备案，包括音乐文件、动作分解图和排练记录。
工作人员看完资料，忍不住抬头看了姜悦兮一眼：“这个风格转变很大啊，有把握吗？”
“有。”她笑着说，“因为每一拍，都是我们自己踩出来的。”
走出办公楼时，天色已晚。
校园路灯一盏盏亮起，风吹动树影，掠过她的裙角。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说，她会不会还不死心？”
“会。”他回答得很干脆，“但只要我们不动摇，她就永远只能躲在角落里，看我们站在舞台上发光。”
她笑了，伸手拉住他的袖角：“那下次训练，我请你喝奶茶。”
“你上次说请，结果偷喝我的。”
“那这次我买双份，行了吧？”
他摇头：“不行。”
她刚要抗议，他就补充：“我要珍珠加布丁，少糖，冰块三分。”
她瞪大眼：“你还真点得挺细。”
“记住了。”他嘴角微扬，“以后每次训练完，都得请。”
“谁要养你啊。”她哼了一声，却没松手。
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而在教学楼拐角的窗口，一只手缓缓放下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刚录完的视频界面，标题是：【姜悦兮新舞泄露片段】。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